&&&&茶好,明日就要启程, 想来真有些舍不得。离开瓜洲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茶叶来做菜?今儿个我特意多放了些茶叶,你尽量吃吧。”
“郢州就在瓜洲旁边,小傻子想什么呢?”谢宣哭笑不得吃了东西。
李之源本以为他们会一大早就出发, 结果等他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而一旁的谢宣半分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李之源拿脚踹踹谢宣,示意他起来,结果被谢宣一把捞在怀中, 箍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嗯嗯,干嘛呢?怎么还不起来,不是要去郢州么?”李之源跟谢宣拉开了些距离,大口喘气问道。
“时候尚早。”谢宣坐起来,伸个懒腰。
“尚早?转眼就是午时了,从瓜洲城到郢州不是要走一日么?现在都不出发哪里能赶得上晚上入城?难不成我们晚上要宿在山里?”
“小源真聪明,从瓜洲到郢州要翻过莫干山,人都说那处是人间仙境,自然得宿上一晚,我二人裹着被子看个日出也是好的。”谢宣笑着从外头柜子拿出两件软甲,蹭蹭李之源的鼻子,示意他起来穿衣裳。
一行人收拾妥贴,出发时已经是下午。趁着天色好,周围的景致也不错,谢宣干脆马车也不乘了,与李之源策马走在前头。这两日的天气已经回暖,日头渐长,所以他们入莫干山的时候天还未全黑,走在前头的人马打着火把继续前行。
“不是说要宿在山中么?怎么要打着火把连夜赶路?”李之源躺在马车中昏昏欲睡,突然靠在谢宣胸口,发现他的心跳得异常快。又伸手捏了谢宣的脉搏,才发现的确异常。“你怎么了?脉搏如此不正常,你身上可有何处不舒服?”
谢宣将李之源的手抓下来握在手中,亲亲他,道:“小源,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扔你一人在京中么?”
李之源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外头风餐露宿不说,《保侯令》反响不好,中间少不了有想作乱的郡侯,所以危险是一定的,只是不知危险何时来罢了。而这也是他执意要跟出来的原因,无论生死,好歹他们两个在一起。
“月黑风高杀人夜,小源,待会儿若是有何异动,你别怕,哥哥会一直在。”
“我不怕,我日日与流风一起,他教了我不少本事,前两日还给我一......”李之源话未说完马车便停下了,他便知道外头乱了。来人完全没有声音,唯一听到的只有刀剑碰撞的砰砰声以及马儿受惊后的嘶鸣。李之源心慌意乱,二人在车中坐着,手紧紧牵着,谁都没有说话。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几剑甚至刺穿了车板,忽然听到陆檀高喊了一句:“谢宣跳车。”两人知道不妙,赶紧掀开帘子往下跳,等下来才发现竟是有人在车板的夹缝中塞了硝石,两人刚跳车站稳,被两个护卫拉在身后,便飞了一个火把到车上。爆炸并不大,应该是硝石的分量不多,所以才会混过那么多次的检查,不过两人若是还在车上,这会儿怕是不死也没有个好人了。
谢宣带出来的都是Jing兵,但这会儿敌暗我明实在不好打,来人越来越多,谢宣与李之源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他心中隐约察觉不妥,伸手到怀中摸出了陆檀给他用来保命的暗器。他一手牵着李之源,一手抓着暗器,全神贯注观察着周围的情势。
忽然谢宣被扯了一下,他便往李之源的方向倒去,等他反应过来回头看时,才发现李之源已经一手持剑,斩杀了一个全身黑衣,从他后方过来的刺客。他回头时李之源握着剑的那只手还在颤抖,一剑穿心,来偷袭的那人仿佛也没有想到会落到这份田地,倒下时瞳孔长大,眼神瘆人得很。
流风远远看到了此处发生的事情,两下解决了自己周围的人,回到谢宣身边护着。此时他们带的暗卫也全部出现,局面终于得到了控制,谢宣一行人慢慢占了上风,终究还是将那般人打回去。
等刺客退去,谢宣清点了人数,还好他们早有防备,所以一队人马也只有十几个轻伤,一个重伤。再次启程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谢宣决定连夜入郢州。
谢宣二人马车被毁,四人便同乘一辆。流风方才杀人太多,身上难免不干净,这会正冷着一张脸,由着陆檀给他擦脸,不过好歹人家两个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似李之源,从杀了人就开始发抖。
谢宣紧紧揽着人,在他耳边轻声道着:“不怕了,不怕了。”
“他第一次杀人,会做噩梦。”流风看着李之源冷不丁冒了一句,说完便被陆檀搂得更紧。
谢宣又何尝不知道。这样血腥的场面见着一次已经极度可怕,他虽重活一世,却还是会梦到他上一世在吴家村看到的尸体,那样的场景,实在触目惊心。时隔这么多年,每逢思及此他仍是心悸,更何况如今李之源是亲手杀了人。
李之源上车之后愣了半晌,才将头埋到谢宣怀中,道:“哥哥还好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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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封相(十六)
马车继续前行, 一路颠簸,好在有惊无险,李之源被谢宣抱着, 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