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事,让母亲担心了。”容云道,感觉母亲似乎还没有放心,他略想了想,轻轻抬手,引着母亲在他肩上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颈脉上。
指尖传来的脉象,平稳而有力,就仿佛在温柔地诉说着“请您放心”。看似很简单的一个举动,景瑜却有些眼圈发热。颈脉,是要害……
而就在这时,容熙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敲门进来看到这样的景象,容熙不禁心中感怀。现在容云不会再让他轻易试探要害了吧,曾经,容云是真的把他当做父亲的啊。
此时此刻,在容熙看来,容云是为了母亲才继续称他为父亲的。对此他一直心情复杂,甚至竟然一度不自觉地逃避,当然如今他已经想通了,只等一个机会,三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景瑜继续又切了一会脉,才放心地收了手。
容云在母亲收手后,很自然地起身,站在了母亲身边,这是他对父亲的礼貌。
容熙愣了一下,对容云点了点头,坐到床尾一侧。
景瑜招呼了一下容熙,但她的注意力其实还在自己孩子身上。她想着既然容云好像很“好说话”,她要不要“得寸进尺”一下……?
景瑜道:“云儿,那个……呃,能不能把上衣脱了让娘亲看看。”
——脱上衣。
听到这个命令,容云下意识地,睁眼看了看父亲。
容熙有些受不了自己接二连三地走神。他刚刚听到“脱上衣”时又走了一下神,结果,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那么“默契”地跟容云对视着。说起来,对于“上衣脱了”这个命令,容云跟容熙的第一反应之下,想起来的,都是之前的几次家法。
景瑜则看着丈夫与儿子的反应,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容云觉得他这次瞒着父亲给父亲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有,记事以来他就想对母亲表达歉意,于是,借着母亲的命令,他很规矩地褪了上衣,退后三步,端正地跪了下去:“云儿不孝,一直给父亲与母亲添了很多麻烦。”
景瑜被这意外的发展弄愣了,而容熙,他很有经验地发现了容云正打算解下冰火锦。
容云的请罚从来都跟卑贱无关,他跪得端正规矩,这是对长辈的诚意与心意,也是他自己的修养与风度。
景瑜自然认识冰火锦,当她看到容云恭敬地把银色长鞭举过头顶时,呼吸一窒,突然想起了容熙曾经的那本让她非常火大与心疼不已的家法。
之前听熙大哥讲述的时候,她就隐隐有种感觉了,现在从云儿的动作来看……云儿似乎很习惯这样的请罚与家法。
云儿教养很好,这一点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难道,是用那本家法教的?当年熙大哥写的那本家法,确实饱含心血,里面有很多做人的道理,只除了……里面对犯错的惩罚太过严厉,那哪里是家法,那是酷刑。
闪瞬之间,景瑜对眼前的意外作出判断,顺便鄙视了一下“那本家法”。只不过,现在她觉得她的孩子应该不是真的被那本家法调教的,或者说,她的孩子懂得那本家法中的道理,但那些严厉的惩罚却没有被实施。
景瑜心想,她的云儿这么强大,要是熙大哥那么对他,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好事,云儿还不直接挥军把西弘灭了!
眼下不管怎样,云儿被巫半月陷害,受到蛊王蛊惑,让天下血雨横空是真。暴君么?她真有些无法想象云儿暴君的样子,可是她听到的那些传闻却绝不是随便就能被讲出来的,师父与熙大哥也没有必要骗她。这到是让她想到了当年的熙大哥,平时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却给她随便“欺负”。
她的儿子担下了君王之位,却犯了这样的错误,话说回来,从一个君王的角度来看,云儿的行为其实并非全然都是恶果吧,甚至可以说好处远比坏处多。
她不知道如今天下百姓的想法具体如何,想来也是早已厌倦战争了吧。金玉蛊王引发的祸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给了天下一个停战的机会——沈傲天被诛,容承元气大伤,西弘与东霆的掌权者是父子关系。这样的情况,只要熙大哥与云儿不想打,战争是打不起来的。这个难得的契机,天下人不会不明白。
想法杂七杂八,但看着规矩长跪恭敬奉鞭的儿子,景瑜心疼却最终没有做什么。她觉得丈夫教育儿子的话,她还是先看着吧,她这个失败的母亲睡了二十几年也没有教过孩子什么,但起码尊重丈夫与儿子,不轻率插手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云儿,你没有给母亲添麻烦。”景瑜说了这样一句话后,便看向自己的丈夫。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丈夫能手下留情的。
“咳……”这样的情景,容熙有些无语。愤怒吗?有!于公,景烈屠杀他的同袍,但他也明白,这屠杀,堪称成果斐然;于私,……算了,他愤怒得没有道理。欣赏吗?更有!于公,景烈依旧强大,居然胜了蛊王;于私,容云依旧体贴孝顺,对小瑜好得不得了。
关键是,容云为了母亲叫他父亲,他却很清楚自己没有立场再教育容云什么,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