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袋往她肩头亲昵地蹭。
简繁星佯装生气,“不放手,今天就不给你盖小星星!”
他皱着脸纠结,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最终不得不乖乖听话。
“去那边坐着。”她指着李唯明的位置吩咐。
尼诺朝他望了一眼,不情不愿地踱步过去,磨蹭着坐下。
李唯明见他一副委屈样,忍俊不禁的同时也觉得困惑。注意到他纳闷的眼神,简繁星炫耀似的笑笑,“最近新发现的法宝,治他保管有效。”
其实是尼诺太过顽皮,于是她对他实行奖励机制,每当他乖乖做好一件事,就在小本本上盖上一颗星星。
小孩子心思单纯,没几个会不上套。
尼诺无聊地坐在躺椅上,两手撑着毛毯,腿前后地晃,可是这条腿的长度仿佛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每次只是在地上摩擦。于是他换了方式,脚尖一下下点地,哒哒地响。
“尼诺?”李唯明尝试吸引他的注意力。
座位上的人专心致志,微埋着头,时不时笑笑,像是遇着了多有趣的事。
只有繁星才能叫得动他。
她叉着腰喊,“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忽然觉得自己真有些像他妈。
尼诺抬起头,表情无辜,“我不喜欢他。”
李唯明讪讪地摸了摸眼镜框,简繁星却管不了这些,只严肃道,“李医生在问你话,好好回答。”
尼诺这才把身子偏向他。
谈话继续。
李唯明:“尼诺还记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
“大眼睛,长头发。妈妈特别漂亮。”
他拿过纸和笔任由他发挥,最终呈现的也只是一幅普通的简笔画,简单的并不流畅的线条,看不出特别的地方。李唯明检查过后又问,“妈妈对你好吗?有没有打过你?”
尼诺摇头。
“那她平时都爱干什么?”
“养花,漂亮的花。可是后来......”尼诺想着想着开始挠头,李唯明紧接着问,“后来怎么样?”
“后来好像没有浇水,花儿都不见了。”
“妈妈没有浇水吗?她去哪儿了?”
尼诺看起来很苦恼,“我不知道。”
他轻轻笑了笑,声音温和,“没关系,我们慢慢想。”
尼诺望了望简繁星,又望了望他,接着只是摇头,重复那句“我不知道”。
接下来,尼诺和程寻交替出现,李唯明不断地试图唤起两人的回忆,然而效果不佳。治疗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到最后,他疲倦地躺下,彻底睡着。
“心理治疗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折磨,会累很正常。”李唯明坐在了办公桌前,把杯子放在简繁星面前,“喝杯水吧。”
她润了润喉咙,迟疑地问,“每天都这样吗?”
他望着程寻的方向,轻声叹息,“一周两次,从确诊开始,算上去有五年时间了,这期间从没有间断过。”
五年了,这前前后后耗费了多少个小时?对程寻来说,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她想象不到。
“他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问题了?”尽管当事人不在眼前,简繁星依旧下意识注意措辞。
“高三。DID患者成年期发病的概率更高,那之后他去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并不见效,所以阿觉才把他委托给我。毕竟,这里有他的亲人,照顾起来更加安心。”
李唯明也只有三十岁而已,虽然在国外取得了心理博士学位,但和国内资历丰富的老教授来说或许还有些差距,但程寻的情况不允许有外人介入,那样只会让他更加警惕。
他心理的Yin影从发病最初就已经造成。
早几年的时候,国内关于多重人格的确诊病例少之又少,真正治疗过这种病症的医生压根数不出来几个,甚至连经验丰富的教授也很容易出现误诊。
程寻看的是最好的医生,但还是遇见了这种状况。一开始,他被诊断为Jing神分裂症,这对一个还没和社会接轨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自那以后,程寻陷入了极度的消极。即便后来得以澄清,他心里的恐惧却并没因此减轻。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始终是一个该被□□在Jing神病院里的怪物。
没有人能卸下他扭曲的防备。
李唯明双手合十,胳膊肘支在桌面。“关于母亲自杀这段记忆,程寻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其他□□是应对创伤的无意识保护而形成的,相当于一种防卫机制。亚人格替他承担着所有的痛苦,也只有他们还保留着部分残缺的记忆,要想彻底康复,必须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建构出完整的记忆,当然,这是件残忍的事,但我们不得不做。”
“刚才你也看见了,尼诺只记得他妈妈美好的一面,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被其他人格吞噬了。不过也并不排除亚人格在保护他,刻意隐瞒了那段事实。”
可是除了尼诺,其他人格全都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