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昊犹豫了一下,浓烈的香味冲击得他有些动摇,终于开始张开口,将那口虾rou咬了下来。
他咀嚼了一会儿:“不怎么样。”
穆渔说:“因为不是自己剥的。”将一只小龙虾囫囵丢进他碗里,说:“这玩意的乐趣就在这里,得自己吮自己剥再自己吃,方得乐趣和味道。”
季辰昊学他的样子先在小龙虾头上吸了一口,被辣味呛了一下,然后看着穆渔“咔擦”拧下一个头,开始剥壳。季辰昊难以言明地觉出一点滑稽,看着他持续投入地和小龙虾搏斗。穆渔扭头看了他一眼,立刻被噎住了。
“……季少请问我现在有什么好笑?”
“我没有笑。”
穆渔手忙脚乱地脱去一次性手套去找手机,等他将手机镜头摆在季大少面前时,季辰昊已经低头继续去研究小龙虾了。
“这不公平。”穆渔喃喃道,“你刚刚明明笑我了。”
季辰昊艰难地剥着龙虾壳,于百忙之中回答道:“我没有。”
&&&&&&&&&&&&&&&&&&&&&&&&第8章 龙虾小王子
吃小龙虾用的手套容易漏油,虽然穆总与季少吃相都已经算相当文雅,但等那三斤小龙虾被消灭时,两人依旧一手的十三香味。
穆渔蹲在龙虾店门口用来冲洗碗筷的水管前洗手,大概是嫌手上油腻,还顺了老板娘搁在旁边的一块肥皂,若不是穿得一身整齐,看起来跟民工没什么两样。季辰昊对底层劳苦人民倒是没什么歧视,只是要他用穆渔一样的姿势洗手实在太为难了,可是满手的味道也令人苦恼,正在犹豫间,穆渔从随身的桶包里抽出一个罐子,笑道:“摊开手。”
这种东西季辰昊不是没用过,一看样子就知道是免洗的消毒洗手ye,依言摊开手,让穆渔往他手心里挤了几泵,搓了搓手心,穆渔又翻箱倒柜挖出一片shi巾来,撑在手里,仔仔细细给他抹净了手掌。
季辰昊说:“你自己怎么不用。”
穆渔说:“麻烦。”
“……”季辰昊说,“神经病。”嫌麻烦还随身带,也不怕重。
穆渔随意笑了笑,将洗手ye塞回包里,漫不经心说:“以前回穆家得全身消毒……因为有人免疫力差,老头子不许外人不经消毒就进门。”
季辰昊默默无言,知道他说的是他那个同父异母,因先天性血ye病去世的哥哥。穆渔继续道:“其实好久没用过了,因为不需要了。”
季辰昊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清楚穆渔与他那位哥哥感情如何,安慰也无从安慰起。穆渔又继续说:“咦,好久没用了……”又重新抬起那罐洗手ye,“好像过期了。”
“……”
季辰昊用毕生的涵养克制住了自己,穆渔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去美术馆看画展,那里是五星级盥洗室,你可以再洗洗。”
季大少并不开心,随后捕捉到了关键词:“画展?”
“哎。”穆渔说,“就是龙虾小王子的个人画展,他留给我两张票,说起来阿姨,立泽的票呢……对就这个,谢谢,”扬了扬手里的票,“咱们坐地铁吧。”
这个时间段的市中心和美术馆都挤成了沙丁鱼罐头,穆渔又没有带司机,就算自己开车过去也多半找不到停车位,坐地铁是最佳选择。穆渔原本以为养尊处优的季大少会连地铁票怎么买都不知道,却不料季大少拿过他给的地铁卡就过了闸机。
“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季辰昊和穆渔两个人站在地铁车厢里都显得十分鹤立鸡群,季辰昊却从小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已经被地铁里的各色人等打量了几百次都不为所动,慢慢道:“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坐过,地铁和公交都有。”
“我以为以季家的财力……”
季辰昊点了点头,道:“我母亲和你是半个同行,她少年时学油画,喜欢混迹于人群,观察各色人等的动作表情,步伐往来。有一次还偷偷在后排车壁上画了一幅速写……用的油画颜料,洗都洗不掉,被罚款五十块。”
穆渔笑道:“公交公司肯定以为是你画的。”
季辰昊叹气说:“我画得哪有那么好。”
“还记得画的是什么吗?”
季辰昊沉默了一阵,道:“那天我枕着她的膝盖睡着了。”
那毕竟是季辰昊的伤心事,穆渔便不再多问。没多过久,地铁到站,在美术馆站下的人特别多,人流似爆发一般从地铁门口喷涌而出,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阿姨被推搡得趔趄一下,穆渔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老阿姨十分感激地开口,却是说的季辰昊全然听不懂的吴语方言。穆渔认真听着,答道:“是个,是个,就是这个站头。”老阿姨眼神十分灵动,年轻时多半也是个美人,戴着玉镯子的手腕抬起来掩口笑道:“小后生也去,带旁友一起去哇?”
穆渔脸不红心不跳道:“是我屋里人喏。”
老阿姨挥挥手走了,季辰昊说:“你在跟她说什么?”穆渔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