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醒着他“忘恩负义”。
天衍打小不记仇——他要记仇,早在学会拿剑的时候就把他后娘干掉了。他也不怎么会生气,和绛屿分开没多久他其实就已经消气了,后来又看见绛屿跟着徐临善除疫——看见自己后还立马做起了甩手大爷——他就彻底不气了。
“我得去道个谢。”他想。
天衍从石阶上站了起来:“师父,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待会儿我自己看着点就吃了。”
绛屿此时一个人来到了县衙。
他站在衙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又用双指在两边的柱子上摸了摸,摸到了一层“油”。
他收回了手,指腹被染成了红色——传说灵魂是红色的。
县官望风而逃,这个“风”显然比他们吹到的早。
绛屿根本不用去想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萧显要控制一个县官不要太容易。可是有一点想不通,萧显是怎么做到人在大罗天,还能在边陲培养重影的?
单单就只靠陈圣旺吗?一个用着下品金丹的边缘弟子?
绛屿这时候还没怀疑到盛仙门头上,满心的被害妄想症都扔到了萧显身上。
县官没有回来,县衙里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跟我玩阵法?”绛屿轻轻踏了一下地面,以他为中心,顿时泛起一圈涟漪,传开了很远,“下辈子吧。”
涟漪散去,渐渐的,开始传出呜咽的声音。
绛屿寻声而去,在公堂之上,找到了一个地下入口。那入口上头正是“明镜高悬”的匾,极其讽刺。
绛屿笑了声:“萧显,别怪我不客气了。”
密道很深,周围却连个灯都没有,黑乎乎的见不到一点亮光,他在被撞了无数次后终于忍不住召出了飞剑,凭借上头的灵光开路。
正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风之声,绛屿连忙抬剑做抵,金光照亮了来人,他清晰地看见来人怔了一下,被自己的剑所弹开。
绛屿皱着眉:“你就这么着急给我陪葬?还是殉情?”
天衍被金光晃了一下,稍微找回了一点神智,他结结巴巴地说:“认……认错人了。”
“你怎么了?”绛屿把剑拿近了一点,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连拿剑的手都在发抖,“固魂丹不管用?”
天衍不着痕迹地往飞剑身边靠了靠,贪婪地汲取着上头的金光,绛屿眼角一眯,索性把飞剑丢到了他怀里:“小白脸,去给大爷开路。”
天衍没说话,紧紧地抱着飞剑。
金光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笼了进去,比金光咒还来得轻巧。
无方天地,他只剩下这点金光可以慰藉。
绛屿大摇大摆地跟在后头,怀疑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大新闻——这乡巴佬怕黑。
这真是太稀罕了,稀罕到不敢置信,修仙的人,连鬼都不怕,还怕黑?
天衍忽然停了下来,绛屿一愣神,撞到了他身上。
“哎,干什么呢?”
“有扇门。”
羊肠小道被一扇铁门挡住了去路,里头的声音越发的明晰起来,是哭声。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见过鬼哭狼嚎,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到了地狱。
绛屿在门上摸了摸:“退开些。”
他不知使了个什么术法,只见那铁门上布满的青苔渐渐开始脱落,刮皮一样掉了个Jing光,露出了里头完完整整的铁门。
这才看清,门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锁链上没有锁,天衍准备用强,被绛屿拦了下来。
“像你们这种只知道玩剑的,不是我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哦,你也不发达。”绛屿一边解着锁链一边说,“别那么看我,不信你砍一下试试,能砍断我跟你姓。”
天衍:“……”
绛屿解锁也不是普通的解锁,而是用符:“我就不一样了,我靠脑子——开了。”
厚重的锁链轰然落地,砸出了偌大一个坑。
绛屿推开门,正准备踏进去,忽然一道人影蹿了出来,绛屿躲闪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人一掌,丹光瞬间反噬,将对方弹了回去。
“小样。”
与此同时,天衍把飞剑掉了个头,插在了绛屿多出来的影子上,白了他一眼:“玩剑的莽夫路见不平,不谢。”
绛屿脸色一变:“Cao,什么鬼东西。”
天衍:“看来县令大人给我们——不,给你留了个大礼物,不进去看看吗?”
天衍错过他走了进去,里头也不大,是个挖得不太干净的耗子洞,正中间放着一个硕大的丹炉,里头还烧着火——火是用火符维持的。
旁边是几个刑架,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被绑在上头,剩下的就只有满洞乱蹿的重影,天衍飞快地瞟了一眼,得有五六个。
哭声已经消停了,不知道究竟是人发的还是重影。
这里的重影似乎也和之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