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小公子回去,那些事要当面与他说。”
“好吧好吧,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老夫也管不着了。”老神医气鼓鼓地背过身去,不看他们了。
玉无颜无奈地摇摇头,将缰绳递给晋雪年:“这马我进谷之前才换的,你且骑着罢。”
“多谢,”晋雪年接过缰绳,却没有立刻上马,而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个雪莲……”
“不都被你吃掉了吗!”老神医瞪他,“你以为你功力怎么会进展这么快,你当每个月吃的药都是寻常补品吗!”
晋雪年哑然。
不用说,这想必也是顾淮生的意思,那个人……总是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半年前他为何会送自己来神医谷,自己也能猜出大概——这半年来,外面时事动荡,贤王于暗中不知不觉联络了好些朝臣重官,其势力已隐隐有可与皇帝分庭抗礼的趋势,不仅如此,二十多年前就被朝廷铲除的前朝余孽近来也重新出现,自称为“兴龙会”,神出鬼没,活动频繁,整个西京被这三方势力搅得像一团漩涡,明枪暗箭,危机四伏。
顾淮生想必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在半年前就将自己送出西京,困在神医谷。想到这里,晋雪年忍不住抿紧嘴唇,攥紧拳头,心头无名火起。他把自己当什么了?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连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共进退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当成女人一样保护起来吗?!
西京,贤王府。
顾淮生放下手中狼毫,揉了揉眉心,记载着浔州和西京里各种事务的卷轴快把书桌给淹没了,多日未眠,他眼下早就青了一片,眉宇间隐含倦色。
“顾大哥,喝点参汤吧。”薛梓奴小心地捧着一盅汤碗走了进来。
“多谢。”
顾淮生接过汤碗,正要喝下,却听院外马蹄急停,他心绪一动,不知为何动作竟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卷着热风走了进来。
半年未见,眼前之人似乎又长高了些许,再不复从前单薄瘦削的模样,身形健硕、肩宽腿长,一举一动间都充斥着一股隐而不发的力量。
他站在门口,恰好挡住照进来的阳光,轮廓上蒙了一层明亮的光晕,脸却因背光而模糊不清。四目相对之时,时间恍惚静止。
“晋大哥!你回来了啊!”薛梓奴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心照不宣的寂静,陷入无名思绪的两人陡然回神,顾淮生微微一笑,轻声道了一句:“你回来了。”
晋雪年沉默地站在那,忽然有些悲哀地发现,面前这人不过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一句熟稔淡然的问候,被困谷中半年有余积攒下的怨气和怒火就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只留下隐秘的心酸与喜悦。
分离半年,原本朦胧晦涩的心思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在无数个静谧悄寂的夜晚酝酿发酵,思念如藤蔓般生长缠绕,倾慕宛如其上的倒刺,扎入皮rou,勒住血骨,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他原本想,这次见面有很多话要说,至少要问一问顾淮生为什么要把他送出去,但直至此刻,他忽然又发现那些话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长久的静默后,他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味,目光落在桌上那一盅汤碗上面,忍不住微微皱眉。
人参、泽泻、桂心、甘草、大黄……尽管不能将草药完全分辨出,但也能看出这分明是调理胃病的方子。
“你胃怎么了?”
顾淮生没曾想他第一句话会说这个,稍怔之后不由莞尔:“没什么大碍,对了,梓奴,我让厨房冰镇了一碗酸梅汁,你去取来给你晋大哥解解热。”
“好!”
薛梓奴没心没肺地冲进烈阳里,顾淮生对着晋雪年点了点对面的空位,“来,坐。”
晋雪年依言坐下,顾淮生不动声色地端详他的脸色,见他刚冲进来时眼底的隐怒已消去大半,不由舒了口气,讨好地抬手将桌面上的梅干推了过去:“要不要吃点?”
“不用。”
“在神医谷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很好。”
“枪法练得怎么样了?雪莲吃了吗?有没有作用?”
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起来晋雪年心里憋了半年的怒气又蹭蹭蹭往外冒,他瞥了顾淮生一眼,挤出四个字:“不劳费心。”
顾淮生被他这一噎,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玉老神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这才把晋雪年送去多久啊,回来其他还没见有什么变化,就脾气见长……
半晌不见顾淮生再开口,晋雪年心里又有些惴惴,反省自己方才语气是不是太冲了,毕竟顾淮生也是为他好……
忍了又忍,他还是没能忍住,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玉小神医说,你喊我回来是有事情要告诉我。”
“哦对,差点没想起来和你说,”顾淮生回过神,咬着梅干,慢慢开口,“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母吗?”
晋雪年一怔,摇了摇头:“她去世时我还很小,只隐约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