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小伙子站在桌旁,长臂一伸,砂锅的锅盖就要被掀起来。
食客中不乏被老人领进门的新客,他们看着端上桌的砂锅,左看右看,都觉得平平无奇,心中原本八分的期待下去一半,又看了一眼那一叠和其他店里比起来寒酸的爽口泡菜,只觉得自己怕是被忽悠了。
有位新客还没来得及和一旁带他来的朋友抱怨,就看见桌上不少食客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有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大的老人,神情激动的捧起身前那一小碟,转头对正要掀锅盖帮厨道:“这是你们老板自己做的泡菜吧?”
那帮厨点点头,手上动作比别人慢了一步,其他桌砂锅内的香味瞬间就溢了出来,霸占了所有人的鼻腔。
那原本有些意见的新客瞬间就没了声,问那碟泡菜出自谁之手的老人也是同样——他们都忙着咽口水呢,哪有时间说话?
砂锅有三锅,一锅是什么都没有白粥,白粥上层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砂锅温度还在,锅的边缘还是不是泛着一点儿小泡泡,锅盖一掀开,华夏人日常离不开的稻谷清香被火候驯服的温顺不已,柔顺的顺着众人的鼻腔温暖着大家的身体。
一锅的汤面,那汤是浅棕红色的,表层没有一丝油腥,想来是被处理干净了,不少老饕餮见着就猜测这怕是鸡或者是鸭汤,就不知道主厨往里头加了啥,会有什么样的味。有人先动手了,用公用的长筷捞出底下的面,大家这才发现,不只是汤,这面怕也是大有来头,不知道是加了什么东西,面的颜色比人们印象中的挂面深,想来和面时加了不少好东西进去,第一个人使力提起面条时就发现了,这面条带着点弹力,他这么捞,这面和筷子产生了细微的拉扯后才乖乖的进了他碗里。
最后一锅是锅边糊,这碗菜是南方菜,用的是调好的米糊顺着烧的滚烫的锅边直直下进熬好的汤汁中,形成一片一片的样子,所以叫做锅边糊。比起粥的米香、汤面的清香,刚才让人直流口水的霸道香气正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咸香的海货的味道,从nai白色的汤汁中散发出来,点缀在上层的蔬菜被衬得格外翠绿,汤汁中不断翻滚的米糊片就像大海中身姿矫健的海豚,一个翻身就又潜入水中,引人去探索。
帮厨收起锅盖,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了一句:“锅边糊里有海鲜,过敏的朋友们别吃。”
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上这些,众人也不顾什么尊老爱幼的谦让了,纷纷站起来拿着碗看准时机用公用的汤勺捞上一碗。
苏琴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讲究的,他给每个人都配了三个碗。
刚刚那嫌弃配菜寒酸的新客先是抢到了一碗粥,他上唇扣在碗边,又急又快的吸了一开口白粥,那种浓稠的口感配着香甜的米油浸润了他的口。
烫,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他连忙张开嘴呼了呼气,没想到风刮进嘴,本就在嘴中的粥香气更为明显,他连忙用嘴巴一抿,那在砂锅粥翻滚了许久的米粒仍然是完整的,可受到了力度,又十分软糯的被抿开了,都不需要用牙齿咬,粒粒饱满的稻谷就在嘴中炸开。新客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再烫、这口饭也必需立刻下肚。
等他咽下去,在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懒洋洋的躺在稻谷从上,被那些饱满的稻谷给拖了起来,正晒着太阳。
好...好吃!定了定神,新客只觉得世界观都受到了重塑,这分明只是一碗粥!
白粥真的是白粥,里头啥也没放,味道完全都是靠米粒自身的在火中熬出来的香甜撑着,难免就有些日常吃惯重口味的客人觉得不够带劲,这个时候,他们就夹上一小筷子的泡菜,放在嘴里细细品着,嘴巴缝里常常忍不住漏出一两句呻/yin,怕是过去几十年舌头对主人的不满。
新客也尝了一口,这才知道刚刚那位老人为什么那么开心,这泡菜就是普通的白菜,里头可能还加了什么别的蔬菜,一入口,酸咸就和口中白粥残留的香甜结合在一起,咕噜噜的把人从头到脑给串到一起,瞬间就是一个激励。越嚼,越觉得神奇,配上一口白粥,嘴里爽脆感、米粒饱满却不是软糯的口感、以及不知是什么激发出的绵密感,越嚼越香,舌头只不过是对着上颚一顶,食物就顺着食道迫不及待的抵达了胃里。
“这是...什么?!”新客忍不住问了一句,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死死捧着那小碟子,原本觉得寒酸的小碟子,此时就怕被谁一个不注意给顺走了。
刚刚那位出声的老者,正斯斯文文的喝着汤面里的汤,面他挑的不多,因为他这牙不允许他吃太多有嚼劲的东西,那弹性十足的面他只是浅尝一下面条在他口中跳跃后留下爽弹,就乖乖的喝起鸡汤来。
这汤正如不少人猜测,是老母鸡熬出来的汤,表面上一层浮油都没有,不知道厨师的手是怎么做出来的,一点儿老酒的香气合着老母鸡的味,甚至都不愿意在你的舌头上多做停留,直直滑入胃中,不少老人当即就觉得胃部一暖,像是照到阳光一样,整个人都是热乎乎的。入嘴时还能吃到一点儿菌菇的干香,怕是用菌菇吸去了不少的油脂。可整桌的汤面砂锅内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