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看破不说破,手指上夹着一根快抽完的烟,往唇间一塞,长长地嗦了一口,把烟屁股往桌角的烟灰缸里重重一按,幽幽地吐出一口白色云雾,朝宋照水朗声道:“小宋,你过来。”
他这声还未落,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的谢南庭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敏锐,好像他李树是什么欺男霸女之流。
宋照水刚刚接过一瓶饮料,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李树叫她。
她对李树的态度,就像班里乖巧的差生对严厉班主任,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喊,就立马走过来,恭敬地问:“李导,怎么了?”
李树似乎是愣了一秒钟,右手在空中晃了晃,食指和中指因为长期抽烟都有些泛黄:“有进步啊,小宋。”
那边的谢南庭驻足了片刻,虽然听不见这边在讲什么,但是却能看见宋照水面带笑意,神色轻松,料想不是在挨批,便抬腿走了。
他的心情实在糟糕,一路上只顾头也不抬地往前走。
一进休息室,便兴致缺缺地半躺在沙发上,用外套罩住脸。
可是才躺下没多久,脸上的外套被人一把揭开,眼前突然一亮,伴随着奚落的笑声:“怎么了,失恋的人躲在这里偷哭?”
丁黛笑得肆意,她刚刚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没出声,这会儿故意跳出来吓人,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谢南庭当真被她吓了一跳,脸上神色一僵,眉头嫌弃地皱起,刚想说什么,突然发起了怔。
居然当着她的面开始发呆,简直不能忍,丁黛踢踢他垂在沙发外面的脚:“你是不是傻了......”
话还没讲完,发怔的人眼睛转了转,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哦”,便看也不看她一眼,利落地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就要离开休息室。
“二哥?”丁黛罕见地叫了他一声,声调里有几分忧虑。
谢南庭正在拧门把手,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依然是讨打的语气:“你刚吃了小孩吗?”
“哈?”
“口红颜色,”谢南庭不赞同地摇摇头,“难看。”
他说完就立马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我!”丁黛气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外套,恨恨地丢在沙发上,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这颜色哪里不好吗,这么流行的姨妈红都不懂!直男癌,没救了!”
谢南庭疾步走到拍摄区域。天气这么热,他走的这么快,额上和鼻尖都密布汗珠。
宋照水和李树两人竟然还没有谈完,基本上都是李树一个人在说个不停,宋照水专注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李树听完便露出欣慰的笑,伸手拍了拍宋照水的肩膀,纯粹是一个欣赏晚辈的态度:“不错不错。”
远处有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谢南庭朝两人走近,才发现宋照水手的那瓶水还没有打开。那瓶饮料的瓶身设计有些不合理,上面圆鼓鼓的,叫人使不上力,而且水瓶外面都是水珠,一上手就打滑。
宋照水已经决定放弃喝这瓶水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她抬头一看,是谢南庭过来了,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水。
宋照水以为他想喝水,虽然不太理解他明明不想理自己,还要找她要水,还是顺手就递给了他。
谢南庭拧了两下,把瓶盖拧松,还给她:“好了。”
“嗯?”宋照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求he的姿态了,笑笑接过来,“谢谢,不气了。”
谢南庭道:“我就没跟你生气过。”
宋照水只当他要面子,也不再提了,准备把这一页揭过去。她哪里知道谢南庭说的都是真话,谢南庭在她旁边站了会儿,生生站得李树忍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起身离开,他才说:“你和纪越......”
他居然还敢提?
宋照水疑心这人记忆短暂,已经忘了他不久前才因为提到这件事,被无辜地迁怒。
“不是情侣,”谢南庭见她挑眉,飞快地把剩下的话吐出来,“对吧,我就提这最后一次。”
天知道,他也不想提纪越的名字。
宋照水摇摇头:“不是,他......有病。”
谢南庭闻言,嘴角向上提了提,说着附和的话:“我就知道不是,他反正配不上你。”
宋照水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笑了笑。
谢南庭又问:“那你没有男朋友吧?”
宋照水才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差点呛到了。她勉强咽了下去,伸手揩去了嘴角的水,眼神变换了好几次,才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南庭:“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可不是没经历的小姑娘,生来的好模样让她从来就没少过追求者,追求花样百出。试探她是否单身的话,直白的有,九转十八弯的也不少。
谢南庭这个段位的,严格说来,都不太入眼。
谢南庭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他的眼神躲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