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饭菜经宫里的小内侍们验过才送进来,菜品花样繁复,全是景深阔别已久的山珍海味。
他也不端着,大快朵颐尝了几道,然而还是不对味,不禁想,难道他是教先生做的山家小菜养刁了?
若是连美食也无福消受,那也太惨些……
慢朦腾用着小菜,又来人送了壶蔗浆与糕点,满桌的少年都不稀罕这甜腻东西,景随虽小,却也不爱吃甜,准备让人撤下时就教景深拦下。
景和又一挑眉:“几时爱吃这甜腻腻糕点的?”
“是啊景深,怎离京一年,回来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宁以南笑咧咧打趣他。
景深睨他眼,悠悠取了块百果糕,吃净后才同他们讲世俗成见这等话。
宁以南呆怔怔听完,道:“不过吃个糕点,倒像孟先生授课的阵仗。”
这便是境界,他好歹和夏先生在同个小院里住了四时。
景深想着倒杯蔗浆,望着杯盏里的玉白浆汁,又想到那个爱喝糖水的姑娘,她定也喜欢这,也不知她这时在做些什么?
十日不见,如隔三十秋。
碍在人多的份上,他只不着痕迹地轻叹声,抬眼之际见着对面优雅夹菜的宁以北,怔愣片刻。
嗯?为何一年不见他,竟像只过了一日?
自上桌后就埋头苦吃的景随总算有空说话,一开口便是:“景深,你为何总盯着宁大哥看?”
众人转眼看去景深。
“诶,少听他胡说,我就看了那一眼,不过觉得无甚变化罢了。”
“这倒是,这儿只你变得多,一身粗布衣衫,好吃甜腻东西,还染了指甲。”
众人咍咍说笑,午膳用毕景深才告辞先走一步,毕竟是还未归家的人,留不得他,但说过几日再聚的话。
景和斟酌片时,哄了景随几句,便不打算跟景深去王府,只同他道别,看他重新钻进那辆又小又破的马车,难免好笑。
当初他被送走得突然,一句话也未留下,更不提相送的话,也不知那时是何等委屈?
而今看来……他这个弟弟倒像是有了秘密,改日得多问上几句才是。
***
破旧马车从藕花巷出来,缘着主街走过数十间商铺,又穿几条小巷,快便到了睿王府侧门,景深牵着帘,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高墙忽然明白了何谓“近乡情更怯”,他这会儿心砰砰直跳。
刚转过小巷,不到正门时就听个小子扯长声儿道:“世子爷回来了!”
时隔一年又听见十六的声音,景深头脑里顿时有了百来种折腾他的主意,下一刻马车就停下。
甫一下车,就见他父王站在阶上,身后立着管家与红着眼圈儿忍着没上前来的椿娘……
看来,倒真盼着他。
虽心里有过诸多不快,可眼下哪儿还计较那些,还是高兴胜过一切。
“孩儿见过爹爹。”
此话一出,景深与睿王都是一愣。
景深愣的是自他长大后,再没叫过“爹爹”这二字,都是遵礼叫父王的,今日开口就是“爹爹”,当真是与小姑娘处得久了,一口一个爹爹,潜移默化之下他也拣了来。
至于睿王所愣,与他乃是同一件事,当初送他离京,就已想过这小子回来后会与他置气,然而今日……他竟又听景深叫他“爹爹”,这还是他小时候的叫法。
因一声爹爹,父子俩都悄悄红了耳朵,睿王姑且按捺住内心的一丝雀跃,掩唇咳嗽声:“回来就好。”
景深再踏入王府时,张望几番,园林里只看得出草木的细微变化,进了堂屋更瞧不出不同,坐下后先嘱咐十六将马车内的包袱放好就是,不许乱动。
睿王问他道:“可是见过阿随他们了?”
“见着了,午膳已在藕花园里用过。”
睿王又咳上声,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啜一口,如今的景深太乖巧些,他……他好不适应。
随后又命人将昨日送至王府的七夕红送来,白玛瑙碟盛之,倒先饱人眼福,荔枝相伴,父子二人又小叙一番,后景深才回院,临走前问:“这荔枝如今岭南可还有?”
“问这做甚?”睿王沉yin瞬,“许还有些。”
景深笑:“自是差人给夏先生家送去。”
见他父王挑眉,景深才笑着告退,回院收拾沐浴,全妥当后才得暇适。
椿娘总算到院里心疼他来,道他受苦了,又说那时候没能替他在王爷面前求上情是如何如何悲伤,景深好笑劝她好半晌才没哭的。
“椿娘,我如今反想谢我父王,若不是他把我送去若榴,我也遇不着那样可爱的姑娘。”景深说了好长一通话,最后一句是这样说与她的。
椿娘停下抽噎,看看他伸来的左手,小拇指上小片橘红,不禁笑起来,拭干泪轻声问:“对她可是真上心?”
“可比真珠还真,”景深肃色道,“等她再大些,我就……我就娶她回家。”
椿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