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再浪费时间,死的可不止一个人了。”
岑寻气得手都在发抖:“陆师叔若……”话未说完,他的胸口忽然间疼得皮rou都要绽开,岑寻往下看,发现胸口上刺着一把剑。
谢岚南的声音像是暗夜里爬行的蛇一样黏腻Yin冷:“是不是把你舌头割了,手脚砍了,你才会安分一点。”
他眯眼细细地看了一下岑寻,眼尾忽然浅浅地扬起,划出一个森森的笑来:“怪不得你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原来是那次跟在师父后面的人,他还为了救你,主动丢了剑——真是令人感动。”
“刚刚那把剑没有刺中你心脏,太可惜了,不过现在也没关系。”
在说话的同时,谢岚南几乎就在瞬间到了岑寻面前,快得旁人只能看清他留下的残影,他五指张开,朝岑寻心脏抓去。他的动作太快太快了,岑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岚南向自己逼近,做不了半点动作。
这时,有两人动了,一人将岑寻护到自己身后,一人扣住谢岚南的手腕。护岑寻的那人是掌门,而另一个……
谢岚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人的手五指修长,可能因为天气的缘故,肤色稍显冷白,连指尖的温度也是冷的。那只手,谢岚南最熟悉不过,他曾无数次牵过那只手,也曾无数次想要割断那只手,舔舐皮肤下方的血ye。他抬眼,对上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以他如今的功力,陆迟根本困不住他,但谢岚南不在意陆迟捏着自己的命门,他眼里含着笑,晕开一道靡丽的色彩。谢岚南一点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了一声师父。
“把他们都放了。”陆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面色冷得像是结了冰。
谢岚南从来没有见过陆迟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他的神色扭曲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过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既然是师父发话了,那弟子就放了那些人,师父不要生气好不好。”他的手随意地向身后一挥,果然那些绘着奇怪纹路的人立刻就松手放人。
在陆迟一出现时,人群就sao动起来。
“他就是陆迟啊,那个屠尽远行镖局满门的人。”
“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在逃亡吗?”
……
这时,不知有谁喊了一句:“既已拿不到袁清子遗卷,就杀了陆迟这个杀人魔头,照样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被这人一鼓动,比武场内众人看向陆迟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一支利箭在重重人群的掩护下向陆迟射出,陆迟的反应很快,箭矢还未到他眼前,就被他劈断。
谢岚南在他身后轻轻说了一句:“师父,他们都想杀你。”语气里,藏着很深很深的恶意。
这一箭终于打破比武场内本就支离破碎的平静,拿不到袁清子遗卷的失望全部转换为杀死陆迟后将会得到的名望荣誉,而太念宗的人看向陆迟的目光很复杂:那是他们太念宗门人,同时,也是谢岚南这个魔头的师父。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谁又知道在救完人后会不会被他们倒打一把。
雪白的绸缎一圈一圈牢牢地缠住了陆迟的剑,陆迟将内力灌注到剑身上,几下便震碎了绸缎,绸缎的主人往后踉跄了几步,愣愣地看着四散飘逸的绸缎碎片,被内力波及到的五脏六腑承受不住压力,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陆迟的武功在这群人中绝对算得上顶尖,但蚁多咬死象,被几十个人包围,他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谢岚南抬手,想要抚上陆迟背后的伤口,还没靠近就被陆迟一剑拉开距离。
“师父。”他唇角碾开一抹笑,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朵沾染了毒ye的花,“你同我走,好不好?”
“你看,这些人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要杀你,而你的师门因为你和我的关系在猜忌你,不肯施以援手。”
“师父,你只有我了。”
陆迟前胸再次受了一掌,喉咙里泛上丝丝的血腥味,他用力地咽下去,在此时候,一个念头忽然生起来。
陆迟拄着剑,问谢岚南:“远行镖局和袁清子遗卷,是你做的吗?”
谢岚南笑着,并不答话。
陆迟将剑横起来,挡在胸前,硬生生接下一记掌法,他的目光却是对着谢岚南,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错了。”
“为武者,手中剑愈利,则心中道需愈正。这句话,我在你第一天习武时就说过,可惜你没有把它放在心里,酿成今天这个局面,是我的错。”
谢岚南唇角的弧线一点一点拉平,可他的语气还是轻柔和缓的:“所以师父,你想杀了我。”
陆迟撞开最后一个挡门的人,跌跌撞撞地朝外头跑去。他的轻功很好,不拘在狭窄的室内,便如鱼入大海,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能跑得了多远,多数人不甘心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从手边溜走,卯足了劲去追杀陆迟。昔日的碧空剑人人钦佩赞扬,说他少年英雄,侠义心肠,可也是这些人,如今众口铄金地骂他沦为魔头、屠人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