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问题先是针锋相对再是仰头大笑,一旁的初一初二低头不言。
十六挥了挥手,初一等人退下,宝玉若有所感地说:“您是打算日后不用太监了?”从寿昌元年起,进宫中的宫女太监人数就在逐年减少,外人都只当是因为如今陛下勤俭节约(大雾),后宫又并无三千粉黛,加上近年来出生的皇孙们,满打满算也不到十口人,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伺候,宝玉却觉得,不单单是这么简单而已。
“是啊,还是宝玉最懂我。太监一职,实在是有伤天和。只可惜……”
只可惜,并非每一任帝王的后宫都是像十六这么干干净净的,确切地说,十六已经是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异类帝王了——可想而知,他如今要是提出废了太监净身制度,数朝之后,某任帝王后宫充盈,为了避免□□后宫之事发生,必然会继续启用太监。
想要取缔此制度,非一朝一夕之功,比缩短宫女入宫年限要难多了。
可是,宫女们出宫尚且还可以嫁人,太监们却该如何?连一个完整的男人都不是了,除了个别大太监老了之后能够像老四喜、平安那样得了恩旨和赏赐、过继了子嗣有人伺候着安享晚年,大部分的太监都在深宫中老死——尤其因为下/体的伤,他们大多都不长寿,并且在老了之后此类疾病十分之多,若是行动不便,又无伺候的人,那么活的没有半点尊严,简直是生不如死。
若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也不会有人家愿意把家中好好的男孩去势送进宫干伺候人的活——当然,从前还有人贩子拐了孩子之后,把最后没脱手男娃有些卖到采买小太监的宫人手里,却因为从先帝时期起就数次打击人贩子活动,近几十年来这项人来源也越来越少。
“是啊,不能急,要一样一样来。”十六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自然不是从前十来岁时候那么天真地以为一国之君便是无人敢忤逆的,继位二十多年足够他了解,君臣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博弈、君民之间有怎样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想要做的事有很多,但是一定要慢慢来、尽量用春风化雨的手段,免得引起反弹。
此等事,任重而道远,也许终十六与宝玉一朝一生都无法达成,所以能够继承前一任志愿的储君的教育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
太过沉重的事情终究要交给时间和一大群有能力的人,宝玉从来都不觉得历史是由一两个人物书写的——燎原之火也从星星点点起,宝玉不急,并且也说服十六不要急,为上位者,急躁容易做出不智的决定。
另说回宝玉的胡子,明亲王府还有有个小插曲。
妍春听闻夫君傻呵呵地准备去向二哥哥建议他不要留胡子,顿时就是额角一跳:“我二哥本就面冠如玉,原先没有蓄须的时候常常因为瞧着脸嫩而被攻讦,现在你又要去添什么乱?”
“哎呀你不懂,像二哥哥这样的人,本应该是闲云野鹤文采风流的,然则被俗物缠身,生生耽误了文学创作,岂不是文坛一大损失?我要劝说二哥哥,不要活得太拘泥了,忙完政务之后的闲暇时间也要多多yin诗唱作才是!顺便再同他喝一回酒,没准二哥哥还能作出比之将进酒还要脍炙人口的诗词呢?”水星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一口一个二哥哥喊得可亲热,不过妍春知道这个没胆的,见到二哥哥之后还是会老老实实喊二舅兄,除非喝多了才敢亲亲热热地喊二哥哥。
“上回我侄儿成亲你瞎起哄不去找新郎喝酒,偏偏盯着我二哥哥,然后把自己给灌醉,抱着我二哥哥大腿说仰慕已久之类的胡话的笑话闹得那么大,我也就不说你了,现在非年非节的,再被下人抬着回来醉醺醺睡三天,可别和我睡一个屋,我也不再帮你打掩护。”妍春都要气乐了:【这个傻子,我单听萌哥儿说,先头他和我成亲那天就想往二哥哥那里凑,不过被吃酒的宾客绊住了,没能成功,果然等到萌哥儿成亲的时候——我说他怎么那么殷勤积极呢,感情还想要和二哥哥探讨诗词歌赋!这二愣子连一个茴香豆的茴字都要琢磨好几种写法,真是痴得不得了。不过痴的人也挺好,好哄,比原先哄亲妈还要容易,在家的时候亲妈毕竟是长辈,有时候说急了,还委委屈屈地掉眼泪,现在这个愣子挺好,白天晓之以理,晚上动之以情,夫妻生活十分和谐!】
果然,水星忽然想起了二舅兄非常人可比的海量,顿时又有点儿踟蹰了,末了,他遗憾地感慨了一句:“那就等正月里吧。”那时候二哥哥放假啦啦啦,可以一醉方休啦啦啦,可以促膝长谈啦啦啦,可以秉烛夜谈啦啦啦!
然则,不用等次年正月,当年秋天的时候,贾萌和冒氏的第一个孩子便出生了,水星兴奋地搓搓手,就等着荣国府的满月酒、百日酒。
妍春盘算着洗三和满月要送的礼,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我今个儿回娘家一趟行不?”
水星大喜:“真哒?我陪你去!”
【我其实只是想去看看亲妈会不会因为萌哥儿媳妇生了个闺女而要习惯性作妖一下,晌午出门一个时辰就回来,那时候我二哥哥还在东宫呢,又没回府,你这么兴奋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