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不语。
“那几日我一直跟着你,看你哭我都肝肠寸断,那日你唱得极好,想回应你却什么也做不到,心疼坏我了。”
白槿听着,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何时。
“我还以为那日不过是幻觉。真好。”白槿眼角shi润,倚在床头,紧盯着他,许久。
他们温情如初,相爱缠绵,日子过得平静安好,不时聊起前生过往。每每此时,他便丧气的很。楚喻知已是亡魂,虽然他陪伴身旁,却……
那冰冷的触感,那无法触碰的距离感,分明在提醒他前生的伤痛。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楚喻知还能陪他多久。他怕哪一日,楚喻知进入下一个轮回,而自己身陷囫囵,独守过往。
白槿总觉得有些遗憾,萌生了寻墓的念头。
他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他知道即使见到尸骨也不会扭转局面。
但始终放不下这个念头。
“楚哥,宋宵哥应当将我们合葬了。你可知晓当年我们葬在哪儿?”
其实他是记得的,当记忆回笼,每一寸每一缕,他都清楚刻在脑中。
“应当是在一起的。先前跟着你一同去过。后来四处游荡,再无意识,也就没去看过了。”
“楚哥,我想去看看。”
“不可。死墓凶险的很,更何况去了有何意义?”
“楚哥,我想……”
“不行。”
他们争吵许久,白槿忍不住破口而出:“为何不让我去?楚喻知你就是个迂腐的蠢驴!”话刚出口,他便止不住后悔。
“我……迂腐?”楚喻知猛地噤声,紧盯着他。“呵。”讽笑怒极,他竟是气笑了。
“是,我是迂腐。我是个游荡了几十年的老野鬼,孤魂飘零这么久,人情世故都学不会,仍是那副老旧作派。”
“楚哥,我……”心中忍不住酸痛,他孤单飘零许久,自己竟用此般言语伤他的心。
转眼,孤魂消散。
还来不及道出心中悔意,他便不愿见自己了。
自己不过是想望望多年前的二人,也想看看曾放在里头的物件罢了。
楚喻知消失无踪,不论如何呼唤都不愿再现。
地点他记得清楚,那地方偏僻的很。他孤身前去,所幸一切都没变。
棺椁暗沉,独身而启。
已逝多年,rou身早已腐朽,哪还能辨认曾经面貌。只可看得清晰,两具白骨,素骨相牵。
红衣墨杉早被虫蚁啃食得不成样,只能依稀猜测原有状貌。大抵是明艳的红,暗沉的黑,Jing美细致的纹样。
说实话,面对自己几十年前的残骸,无疑是可怖恐慌的,更何况rou身的另一主人公刚与自己大吵一架,心累又疲乏。
万分恼悔。
大滴清泪不断划落,丝丝呜咽飘荡在墓xue。
墓xueYin森寒冷,极重的死气萦绕其中,白槿不知,意识渐渐模糊。
白槿步步向前。
凑近了看,数百张纸片,暗黄不堪,早被啃噬殆尽,余留些许印记,依稀可辨别出密密麻麻的“喻知”二字。
记忆刹那闪回,那三年中,楚喻知教他习字,他的字如他一般潇洒有力,而他的字始终只能称得上清秀罢了。
征战时刻,他孤独一人,每日就写喻知二字,等他归来。
记忆定格,是他身着白衣一张张将诉下的情意封进棺椁。上好的竹纸竟多年未腐,将他的记忆尽数唤起。
他胡乱地想。
楚哥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连追随都畏怯,令他独折沙场,无人陪伴。
楚哥清醒过来了,可他却不要我了。
眼中逐渐混沌,心头竟是涌上了断之意。
他受死气所害,已趋于癫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温暖的手猛地环住他的腰身。
“楚哥?”陡然回魂,耳畔的呼吸声熟悉却又陌生。
“早便想这样抱你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消瘦。”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他熟悉的那人。
恰似梦境,他竟有了温度。
胆战触碰,他的身子竟当真温热。
白槿凝噎怔怔,随后便扑到他怀中,嚎哭不止,渐渐濡shi楚喻知的衣肩。
“楚哥,槿儿无能。槿儿多活了四年都不肯去寻你,槿儿薄勇,槿儿不配你喜欢,你去了槿儿都……楚哥你杀了我吧,我们一同轮回可好?”他早已语无lun次,泪也沾shi他的衣襟。
“乖,乖,别哭了。都说好了槿儿要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会心疼的。我的遗愿便是你好好活着,你遵守了,很乖。”楚喻知无奈轻笑,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间,一下下抚摸他清瘦的背。
时隔多年,他终是再次触碰到了心爱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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