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乱,这话我如今才算是堪透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包 括我在想什么做什么,都会让你知道。同样的,你在想什么,开心或不开心,这些情绪……我想成为除了你自己之外,这世上第二个 知道的人……”
连瑾春也不应声,抽回手之后垂眸看着那封推到面前的信,明显有些犹豫。
柯琅生笑道:“看吧,算我求你看。莫不是要我读给你听?”
连瑾春看了他一眼,这才取过信展开读起来,“这可是你要我看的。”
柯琅生乖乖点头,撑着脸忍住笑:“是。”
那些好听的话似乎无论说多少遍连瑾春都无动于衷,柯琅生偶尔也会觉得心灰意冷,然而有时却又会在这种微妙的小地方,猛然发现 对方还是很在乎自己,心情霎时就会变得很好。
柯琅生保守着这个小秘密,悄悄欣赏着连瑾春这样别扭又憨傻的样子,实在是觉得自己爱着的人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软磨硬泡固然可耻,但的确是他现在唯一可以留在这个人身边的方法。
要加倍地对他好,用这些好覆盖那些曾经带给他的重重伤害。日后刀光血影会义无反顾地陪他扛,哪怕浪荡到天涯海角亦是生死相随 ,不离不弃。
这些都是柯琅生在心里许下的承诺,不曾对连瑾春提及。
信里的内容自然是剖白了自己的心迹,把这些日子所思所想都向赵之阳交代得清清楚楚。
连瑾春看完以后,只是把信还给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柯琅生不知道连瑾春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赵之阳看到了这封信会有多么伤心难过,但此时此刻无论是对连瑾春还是对赵之阳,他都尽 量做到了坦诚不自欺,而剩下的,也只能交给时间来抚平伤口了。
天还没完全亮透,两人就轻装简行地踏出了竹园。
往常吃饭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样Jing致的小菜,一碗小米粥,是两人一早起来就为老大夫做的最后一顿饭,算是聊表心意。而茶杯下则压 着一张告别的字条,在晨风中哗哗响动。
老大夫这个时辰正躺在床上酣然大睡,许是闻到诱人的香气,他抽抽鼻子,翻了个身抱紧被子又沉沉睡去,嘴里嘟囔着:“唔……好 香……”
山谷中的雀鸟叽叽鸣叫,风一吹,枯黄的枝叶漫天飘落,掩盖了外世的万千繁华。
柯琅生一路上心情都不错,若不是尚有追兵在后,他简直就要以为两人这是游山玩水来了。
吃过上次的亏,以免再暴露行迹,他们这回就特意往人迹较少的地方走。同样,这就意味着翻山越岭的次数会增多,夜里找不到地方 投宿,只能睡在荒郊野外。
这大冷天,实在算不上好受。
也幸好两人都是走惯江湖的,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这日刚下过雪,山路难行,只好暂时寻了一间破屋子烤火取暖。
手中的面饼又干又硬,柯琅生掰开两半,递给连瑾春一边。见他接了,又把放在脚边的水也塞进他怀里,咬了一口饼子,含糊说道: “再忍忍,翻过这座山,再行一日,就能到家了。”
这已不是第一天两人这样席地而坐了,火光跳跃在连瑾春黑亮的眼眸深处,透出些许温柔与暖意。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低头 拿起放在腿上的半边面饼,一边吃一边低声道:“还以为出了竹园就会碰上锦心,怎知这几日竟完全不见他们踪影,这么平静,我心 里……反倒有些不安……”
想起那日离开时的场面,柯琅生笑了笑,安抚道:“许是内讧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真是如此,还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且放宽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连瑾春听他这么讲,心里也似初雪乍晴,忍不住也笑了笑。事情自然没有柯琅生说的这般乐观,只是看着眼前人的笑,听着他温暖的 话,竟也觉得那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柯琅生痴痴看着连瑾春嘴边微微弯起的浅浅弧度,心头微动,一腔蜜意就像雪花片片融在胸腔一般,浑身上下软酥酥的。他伸手拭去 连瑾春唇上的残渣,温柔地笑:“怎么吃东西像个小孩儿一样,满嘴都是。口渴吗?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连瑾春本来脸皮就薄,听他把自己比作孩童顿得难为情。
脸颊微微泛红,他连忙侧头避开柯琅生的手,自己胡乱用袖子在嘴边抹了抹,匆忙低头喝了一口水。入口冰凉,心口却暖暖的。
连瑾春抬头见柯琅生还笑yinyin地看着他,就把手中的水壶递过去:“你也喝点。”
柯琅生唇边的笑咧得更开,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
门外细雪纷飞,苍茫一片,风雪的呜咽如同蛰伏的野兽,前路并不好走。
连瑾春默然不语的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过了好半晌才动了动有些僵冷的唇,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轻声开口:“这座雪山是去道风山的 必经之路,我若落在他们手中尚有一线生机,于你却是九死一生,柯琅生,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