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针剂,玻璃小药瓶清脆的“嗒”的一声。绷紧的神经瞬间崩陷,繁叶眸子收紧,咬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委屈又绝望地把头扎进荃全的怀里,第一次开口求饶,
“不,不要……师父……饶了我吧……”
深痛的绝望,裹着重重的鼻音。
荃全垂下目光,手指划过繁叶shi漉漉的头发,磨了一天一夜,只得了这一句,却无端地让人心酸。
“你不说,我如何饶得了你?”仿佛叹息,荃全搂紧怀里冰冷的小人儿,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天外那轮正升起的明月,叶儿,遇到我,是你的不幸。但,你,我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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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一道淡色的人影轻盈地掠过院墙,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
那夜行人脚步极轻地穿过院子,闪过巨大的仓库,转到院子一边的角落里,来到孤零零的房门前。
门轻响。
荃全离开不久,繁叶脱力地陷在被子里,又困又累,疼到意识迷糊却睡不过去。突然听到门声,挣扎着睁开眼睛。
看清闪身进来的人,繁叶先是怔了几秒,而后突然坐起来。
“叶儿……”一身玄色衣装的凌遥反手关严门,转过头,冲愣在床上的弟弟歪头展开温暖笑意,张开手臂,“是哥哥。”
繁叶愣了几秒,第一反应是抬手掐自己手臂,熬了一天一夜,身体不碰都疼,一掐,泪一下子就铺了一脸。
疼得真切。惊喜,迅速染上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
凌遥好笑地看着弟弟孩子气的举动,几步走过来,把他拥进怀里。
“怎么,十年了,忘了哥长什么样了?还是哥哥老了,你认不出来?”明明是逗他,却含着颤音。
繁叶怯怯地伸出手,试探着抚了抚那宽厚的背,温暖,真切。
“哥……”他完全清醒,用力地往凌遥怀里扎。
弟弟整个人抖得厉害,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缩,好像想化成水,浸进自己身体里。凌遥心里疼得不行。等怀里的人镇定了些,凌遥按住他肩,往远推了推,细细打量繁叶。
小时候,记得还是个胖嘟嘟的瓷娃娃,如今长大了,高了,漂亮得耀眼。
被哥哥看得不好意思,繁叶脸上挂起红晕,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时不时偷偷撩起眼皮儿,打量着高大的哥哥。跟记忆里的一样,高大,温暖,有力,一点儿也没变。繁叶偷偷抿唇笑了。
凌遥打量着弟弟羞涩的小动作,心里喜欢。存心逗他,探手捏住繁叶下巴,“哥记得叶儿五岁时,牙齿还没长齐呢。”
叶儿脸腾地红了,微微挣了一下,垂下头。手指习惯性地搓着衣角,想到刚才自己扎进哥哥怀里的举动,确实像个五岁娃娃,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凌遥暖暖笑意挂在唇边,伸手抚一抚繁叶的头,一如儿时的宠溺。
夜,静谧。月牙悄悄隐回云层里。
繁叶睡在凌遥臂弯里,香甜地翘起嘴角。
看着天快亮了,凌遥不得不晃了晃手臂,轻轻叫醒靠在身上的弟弟。
“叶儿,醒了?”凌遥扶他坐起来,“哥有话问你。”
繁叶迷糊着睁开眼睛,头重脚轻,被哥哥搂着,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竟睡过去。一醒来,浑身上下神经跳痛又嚣张起来,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乖巧地点点头,坐正。
凌遥看着忽闪着亮眼睛认真听着的弟弟,话到嘴边,又犹豫。滞了好几秒,“叶儿,为什么不在外面等我接你?”
繁叶怔了一下,哥哥问的事是理所当然,但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情绪。
繁叶咬唇,怯怯地盯着哥哥渐严肃的脸,“哥,叶 儿……想你,就私下作主入了营。叶儿……错了。哥别生气。”
乖巧如当年。凌遥一肚子训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繁叶紧张地抓紧凌遥的衣角,牢牢拉在手里,“哥……”拖长的尾音,让凌遥脸上刚打迭起来的严霜尽数化去。
凌遥屏了口气,不看弟弟可怜巴巴又讨好的眼神,“哥的话,你倒当耳旁风,还是……”凌遥眉皱紧,“是不是那家人亏待了你,你才……”
“没。”繁叶睁大眼睛连连摆手,“哥,是叶儿想你想得紧。”
凌遥绷紧脸,不悦。
软软的身子怯怯地靠过来,繁叶讨好地替哥哥揉他方才靠麻了的手臂,“哥,叶儿真的知道错了,就任性这一次,以后一切都听哥的。”
再也严厉不起来,凌遥放弃地叹出一口气,一把把繁叶搂过来,用力搂紧。叶儿呀,你这磨人的小东西,要我们怎么疼你。
感觉哥哥不那么生气了,繁叶在他怀里悄悄松了口气。眼角已经shi了,委屈又甜蜜。
“叶儿,再过几天,就是考核日了……”凌遥望着窗外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声音有些沉。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凌遥放开他,繁叶撑着坐起来,认真地保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