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扭。”
听出炀蓝蓝略不在意的口吻,七夜有些失落。自己象命一样守着,支撑着的东西,在主上的眼里,如此不值一提吗?
七夜垂下目光,泪慢慢蕴shi了睫毛。
炀蓝蓝察觉到七夜异样的脆弱,惊诧地揽住他的肩膀,“怎么了?伤心成这样?”
七夜晃了晃肩,没甩掉炀蓝蓝的手,也不再挣扎,他抬起shi漉漉的目光,怨念地说,“妈妈爸爸是这样,哥哥是这样,连你也这样……”声音太小,炀蓝蓝却也听清了。
她不禁怔住,“哪样?”
“你们怎么都不要我,都想着抛弃掉我……”一肚子的委屈再也搂不住,这一生前二十一年,活得如此冤枉,可又无从发泄,七夜别过脸,呼吸都打着颤。
炀蓝蓝震了一下,急急揽住他的肩,“没……没说不要你……不是炀氏的七夜,你还是我的叶儿呀。”
七夜忧伤地摇头,“老师、哥哥,都在炀氏,你也是炀氏的人呀,还有兄弟,朋友……唯独我被推出去了,我……不想象孤雁一样……”
炀蓝蓝无语。当初只想着如何让常氏相信七夜,却没想到,七夜心内最深的伤口,被她残忍地触碰。不想孤单,最怕孤单。七夜最恋着的东西,被她一纸命令彻底剥夺,这两天,七夜心里该有多么惶惧,多少无助?
炀蓝蓝红着眼圈,强自笑了笑,郑重地说,“叶儿,没想到这一层……伤到你了,我道歉。”
七夜惊喜地抬起目光,“这么说,我还是七夜喽。”
炀蓝蓝看着七夜鲜有外露出来的欣喜情绪,心里发紧,她硬起心肠,缓缓摇头,“对不起,叶儿,……你不是炀氏的七夜了……”
话音未落,她看到七夜眸子里,染上最彻骨的绝望。
“你还有我,还有宝宝啊……”炀蓝蓝急声安慰,伸出手臂,把七夜冰冷的身子搂在怀里。
七夜绝望地闭上眼睛,大滴的泪,吞回喉咙里。
“你当日义无返顾做出来的事,何尝不是我想的?”炀蓝蓝刚才的话从七夜脑子里冒出来,却原来,自己的事情,炀蓝蓝早有主张。除名,只是第一步而已。七夜突然猛力甩了甩头,不愿再往下讲。
炀蓝蓝手轻轻按在七夜肩上,七夜哀哀地抬起目光。从没如此示弱,从未如此惶恐,虽然知道这样做,不会让事情有任何改变,可心里的渴盼,阻止了他的冷静、理智以及一切七字头应该有的坚持,
七夜颤声,“主上,我……错了,主上还没发话,我不该自作主张……我不想被除名,……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七夜慌乱地认错,全没有那一肚子主意的狡黠样子,一句说说得抽抽答答,断了好几截。炀蓝蓝彻底没了办法,从没见过七夜会这么钻一个牛角尖,是不是七夜,在她看来,只是个名字问题,他还是她的叶儿,是宝宝的爸爸呀,他怎么会以为自己是孤雁?
炀蓝蓝没办法安慰他,只好试着去握七夜冰冷的手指。七夜仿佛找到了些希望,他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炀蓝蓝握着,渴盼地看着她。
哀哀的眼神,七夜只有到了真怕、真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炀蓝蓝几乎心软,冲口而出的话,被她用尽力气咽了回去,她艰难地笑笑,笑意,却映不进两人的眸子里,“叶儿,别任性。你不出炀氏,怎么做得了常氏的家主?”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一大滴泪自七夜点起希望的眼睛里,倏然滚落,七夜,整个人都暗了下去,仿佛灼热的生铁倏地浸进冰冷的水中。
炀蓝蓝咬住唇,再也安慰不出口。
七夜失魂地看着她,心里从没有过的难受。
最需要时,最想念时,常家的人却无情地把他抛下;如今不想要了,不念着了,想躲开时,又被生生推了回去,为什么,总是在自己看到了希望的幼苗时,就生生把它拗断……
七夜无意识地抬手,颤着按住胸口,那里,沉重的窒息伴着撕心的疼。
“叶儿,别这样……”炀蓝蓝见七夜脸色煞白,探手去抚,被泪打滴的脸颊,冰冷冰冷的。她慌忙扶住七夜摇晃的身子,“叶儿,别这样,我心疼……”
七夜仿佛没听到,一只按按在胸口,睫毛剧烈颤动,闭目,独自体味着那彻骨的痛楚。
炀蓝蓝一颗心被拧成了麻花,脱口道,“叶儿,如果你不想做,我们就罢手。”
七夜震动地睁开眼睛,散失的焦距渐渐收紧,炀蓝蓝的话在耳边象惊雷,震得他全身都颤。
“罢手?”七夜梦呓。
“你……是怎么想的?”炀蓝蓝小心地探问。
“我……怎么想的?”七夜滞了半秒,目光移到炀蓝蓝,苦笑,苍白的脸上,白玉兰花一样的笑意,素净又凄楚,“原想……求你同意,让我上前线。用军功……把爸爸赎回来……我们就永远一起了……”
“叶儿……”炀蓝蓝的泪也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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