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扉的感觉又浮上来,他勉强笑了笑,笑意却染不上眸子半分,“……输掉的,肯定比赢回来的更重要……”七夜声音凄凉,仿佛在说一道永远破不开的咒语。
“叶儿。”常方石无话对答。
室内静寂,只有两人微乱的呼吸。七夜颤着睫毛闭上眼睛,病时痛时,能有血亲守在身边,竟成了这二十年来,他永远无法实现的奢望。如今,他的亲人就坐在身边,七夜一颗心由坚硬转为柔软,进而涩得不行。他掩饰地闭上眼睛,体味着从前没品尝过,以后也不会再来品尝的感受,即所谓——亲情。
许久,七夜睁开眼睛,心里的话,不自觉地涌出来。
“您说我天生就有军人的根骨。其实不是的。”
常方石没料到七夜会这样和他柔声说话,一时心里狂跳起来,他轻轻握住七夜的手,全心倾听。
七夜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失态,涩涩地笑了笑,人已经陷入回忆。
“我自懂事,就入了炀氏,这您大概都知道吧。训练营里的事,您知道多少呢?”
常方石一愣,叶儿进营,他们知道,但也是白纸黑字一页情报而已,直到修到七字头时,他们才处心积虑地把人弄到军营里。七夜那次一战成名,却仍被调回炀氏,这让他十分不痛快。以至于在训练营里叶儿的训练过程,他好像从没Cao心过问。
七夜自顾自地轻轻絮语,“炀氏训练营,那里……哎……”他仿似不愿多回忆,只是涩涩地笑了笑,“多少老师刀刻斧凿,多少日子煎熬打磨,才造就了大家心目中的能力完善的七夜。出营后,又跟随主上,血里火里,锻造历练……您可知道,一个七字头,耗了炀氏多少心血?”
常方石无语。
“您抬手投足,对付的不过一个集团而已,而对我来说,那是根呀。”七夜有些动情地看着常方石,“赢回了常家,是您的愿望,七夜的愿望,唯有保炀氏太平。”
常方石望着七夜,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伴着最深切的悔意,堵在胸中。自己的子侄近在咫尺,心却已经与他天涯之远。一个为常家,一个为炀氏,两颗同宗同血的心,却南辕北辙。原来,亲情血脉,虽然深入骨子里却不能左右心意的厚薄,而真正的教养之情,才会愈久弥深。
七夜同样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心里的悲戚。
两个相对无语。
明知做得不对,明知会输掉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却仍旧要义无反顾,这难道不是最锥心的痛吗?
是七字头,是常家的接班人,就注定被下了一个又一个世间最恶毒的咒语,陷在进退两难的痛楚中无法自拔,难道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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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清赶回北区办公区大楼,一个手下接过车来,“天哥,老板找你很急。”
七天清点点头,急步往楼里赶。
“天哥。”一路上,不断有人点头打招呼。七天清心绪有些乱,草草应酬了几句,进了电梯,眼睛不自主地盯着电梯间里那串不断跳动的数字,手心有些汗shi。七天清心里苦笑,在老师面前那样凛然,真回来了,才觉到,自己还是有些怕的。
不知今天的电梯是不是有些快,未及他多想,“叮”一声,门缓缓打开。七天清吸了口气。
转过走廊,执事办公室的大门近在眼前。
办公室里,青蝴蝶面色铁青地拿着那张总裁令,十分钟前刚传真过来的,一见,几乎吓到她得上心脏病。
联想炀蓝蓝之前给她在电话里说的那段关于七天清的,没头没尾的话,青蝴蝶几乎可以肯定,七夜出事,与七天清有很大关系。虽然一迭声地派人去传,但真到急着找人时,才惊觉,以前对这七字头真的关注太少,竟然连人家手机号码都不清楚。
青蝴蝶泄气地枯坐在办公室里,一会儿又担心七夜,一会儿又埋怨炀蓝蓝,一下子恨恨地想着七天清偏偏这会儿找不见,一下子又自我反省对手下人管理不到位,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定。几个小时下来,人已经神疲力倦,憔悴不堪。
忽听轻轻叩门声,有气无力地应,“进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轻步进来,停在办公桌前。
“执事。”声音也很熟悉。
青蝴蝶怔怔地抬起目光,看了足有两秒,才从一团乱的大脑中理出一线清明,霍地跳起来,“七天清!”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站的可不就是自己找了好几个小时的七字头吗?她先是一喜,随后又怒气顿生,“啪”地一拍桌子,力气大得把桌上的东西震得跳了起来,“还记得回来?野到哪里去了?”
七天清怔了一下,自从跟了青蝴蝶,还从未听她这样呵斥过谁,尤其是对自己,一直都是客气又疏离。
原来骂人也是分远近的,看来是真急了,才会不择言。青蝴蝶这样的人,是只有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