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表示已经营业接客了,那灯笼摇曳在微风里,染得呼吸间的空气都添了些暧昧气息。不时有穿粉着绿,妆容妖艳的女子掩着帕子,倚楼娇笑。
我不由得眸色稍暗,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来,那还未结痂的伤口又是微微刺痛,只是这里有个人,我却实在想见······
然而面前这座楼是与众不同的,外间看着十分雅致,全不似应该处在这烟花巷里,也没有红灯笼高悬,更无女子倚楼卖笑,犹如万红丛中一点绿,媚而不俗,又如一锅肥腻rou汤中的一片鲜香嫩笋,清脆爽口。
这翠微楼敢于如此鹤立鸡群自然是有原因的,楼中女子皆是色艺双绝,或擅音律,或工书画,尤以头牌清倌儿玉挽月,更是声名在外,闻名遐迩。
“我要去见挽月姑娘,今日是月初。”我忍不住泛上来一个酒嗝,却是转而笑着对顾飞白说。
顾飞白却又是一把掐着我的手腕,掐的我生疼。
我忍不住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带着微微酒意,讽道:“不是你说的们,过回以前的日子,以前我便是这么过日子。”说罢不再看他,径自踏步往翠微楼而去了。
坊间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翠微佳人玉挽月,美人如玉剑如虹。
······
今夜,翠微楼外院中心的台子上,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女素手弹琵琶,只听得那琵琶声声,一曲《琵琶yin》,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亦是十分动人的,只是台下看客用心听的人少,大部分却是有些不耐的。
原因无它,因着今日是月初,翠微楼的清倌人玉姑娘照例为各位看客奉上舞剑,仅仅是一个远远的位子,也要白银五十两,而这弹琵琶的少女,只不过是来热热场子罢了。
我原是细心听着这曲的,却是被身前几名富贵衣着男子的谈话声扰了性质。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说起来,这挽月姑娘剑舞得好,样子却并不生得怎么美。”言语中带着明显的得意之色。
“挽月姑娘可是这翠微楼的头牌清倌人,芳名远播,多少京城达贵也是原道而来灵州,你怎可说她姿色不美?”旁边的人青年有些诧异,摇了摇头,似是极不赞成。
“比起一般人,这玉挽月自是不俗的,只是和咱们灵州顾家子弟比起来么,却是差矣。”
“顾氏?”另一人却是压低了声音。
虽然三年前新帝登基,命大理寺及地方重审一些前朝留滞下来的冤假错案,顾氏谋逆一案作为其中最大、牵连最广的冤案,业已沉冤昭雪,昭告天下,然而顾氏整个偌大的家族,因当年之事,多已经斩了、至于那些处以流刑的、或者没为官ji的女子,也已不是死了,就是削发为尼了。
所以提起来,都觉得有些晦气和冷意。
只是想必实在难掩好奇,才忍不住发问。
“正是顾氏,”这人也压低了声音,我不由得屏息细听,却听他道,声音里亦是掩不住的得意:“多年前,我伯父可是在京中任职的,那时年少,我随了堂兄去京中住了月余,就是那时候,见了顾家的小公子,真真是,”他咂咂嘴,一声叹息,“真真是惊为天人······”
“多年前?那多年前可是十多年前了,你可不是在诓我吧?你那时不过舞勺之年,可真的记得这般清楚?”
他们二人这般窃窃私语,不光是我,旁边好几个人看着都在偷听了。
然而那据说伯父曾在京中任职的青年便愈发骄傲了,微扬了声音自得地道:“赵兄,我怎么会诓你呢?你小时候难道没有听过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却是听过,这是汉时所歌颂武帝宠妃李夫人的,和这顾小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那人疑惑。
“这自然是说的这李夫人的,可也是说的咱们灵州顾氏的呀!这‘顾’,却是说得‘顾’姓,是说顾氏之人,皆有倾国倾城之貌呵!”
“竟有这样的说法?”
“这是自然,只是你那时也是年少,或许不解其意罢了·····”
“这么说来,顾家的公子皆已经如你说的这般美了,据说他上头有四个姐姐,那他那几个姐姐,不是更、更······”那声音却是说不出来更如何了。
“非也,非也······”
听到此处,我却是不愿再听了,这两人,倒都是不怕死的。
却原来早年间坊间确实流传“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说法,只是那时顾氏何等风光。再后来,我也用这句话调侃与他。
他却笑着回答我·····回答我什么来着·····我被牵起了回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禁皱眉思索。
“不为倾国,只为倾你一人而已。”耳畔似乎响起,低哑而魅惑,恰如情根深种,
百种心思绕指柔。
对,就是这句话······不禁佩服自己,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将之忆起。
不对·····这声音未免太真切了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