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阵,“串通作弊是最难发现问题的,你搞审计的应该知道啊。”她笑言,听得出来这笑勉强又很刻意。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侵占公司资产是很严重的问题。满好,别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杨林果业的问题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当年的收购,二是与满妙掌控的几家空壳公司持续进行虚假交易,又伪造整个交易流程的各种原始单据掩饰一切,形成一个严密闭环,这才导致了审计人员数年来对其猖獗的造假行为一无所觉。
物竞天择在彭州市有十来家投资公司,杨林果业因为投资小故并不起眼,也正是如此,它躲在后面成了某人的小金库,时不时取点钱出来供自己挥霍。
若非满好条分缕析的一点点耐心解说,裴振亨也并不能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滴水不露的。
“合同、收货单、现金领款单等均系伪造,简直是一条龙服务还批量生产,做得一应俱全。公司还拍了很多青梅林的照片打马虎眼,施肥、打药、修枝、采摘……红火热闹的劳作现场,煞有介事。”
“照片就堂而皇之的挂在办公室走廊的墙上,还大张旗鼓的上了物竞天择的官网,甚至是入选公司的宣传册,完美营造出青梅种植基地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的假象。”
……
“硕果丰收的照片拍出来的确很能迷惑人,青梅林连绵成海,让人完全不会想到在这片青纱帐的背后,那座贫瘠的二王山上才是公司真正的种植基地。”
“函证回函相符,原始单据齐全,有意无意,公司负责人还带我们去看看二王山下那片青梅林养养眼……然而,在别人的青梅林拍几张照片就是自己的了?单据完整,就以为我们看不出双方虚构了交易?”
满好连声质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与杨林果业长期来往的那几家公司,他们注册的办公地址都跟杨林果业的一模一样啊,而且原始单据上的字迹跟杨林果业财务单据上的手工字迹也毫无二致,完全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说往来款函证回函咋那么快呢?转个身,函证就摆在桌面上了!” 因为越说越气愤,满好瘦削的小脸已通红,鼻尖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薄汗。
“再有,种植基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二王山上去爬一爬,一目了然……”
“等等,”满妙沉默的听了很久,终于吱声,“满好,他们可能忘了告诉你,杨林果业的会计不是坐班会计。”
“你也不想想,一个小镇子哪里找得到专业的财务人员呢?所以我猜最大可能是我们请的代账公司和那几家公司请的是同一家吧。”
“而且当初收购的时候,也是代账公司帮杨林果业弄的工商变更。可能为了尽早更换营业执照,对无关紧要的细节就没把好关,所以便出现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几家公司的注册地址一模一样的了。”
“杨林镇本来就不大,一眼望到头。既然是同一家代账公司做的事情,有那么多巧合也就不奇怪了,你说是不是?”
满好为着这样胡搅蛮缠的理由气堵。
“姐,这解释听起来似乎合理。可是杨林果业每年都从那几家问题公司购入二三十万株的青梅树苗,这不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满妙并未理解到她的意思,“二王山那么大,我记得它有好几千亩呢。而且那是我们的青梅培育基地,肯定得栽树啊,难道让它闲置?可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所以慢慢栽吧。”
“姐,你在说笑?”
这理之当然、不容置疑的口吻,满好被气笑了。
“这让我想起了一则脑筋急转弯,说的是一只蜻蜓一分钟吃四只蚊子,求问它一个小时能吃多少只蚊子?”
满妙懵然,不过自是知道话非好话,气急败坏:“好好说话,别含沙射影。”
“姐,你该稍微了解一下青梅树的种植情况。”止住笑声,满好肃道。
“合理的种植模式一般是山地、瘦地每亩种40-60株,而平地、肥地每亩种30-40株。咱就按照最高的种植密度每亩种60株计算吧,二王山两千亩山地,便是可种12万株。你们买二三十万株,用得着吗?”
那壁厢已听懂。
“满好,不是每种一棵就能成活一棵啊……”满妙死扛道,“二王山又不是沃土,多买点树苗,也是为着树苗死了能及时趁着季节没过去赶紧补种。风吹雨打的,山又那么大,杨林镇能请到的农民工不多,缺少养护。青梅树死多活少,很正常。”
这无赖的态度。
“可不是死多活少。你们年年都购入大量青梅树种,往年栽的全死光了?一棵也没活?”
满好已管不住自己义愤填膺的嘴,“姐,我不禁想起了两起上市公司造假案。”
“一家公司说我就花了这么多钱买了这么多鱼苗,你们不信?看,单据是齐全的,鱼就在水里。要是觉得有问题,好啊,你去数啊。这是仗着鱼没法盘点是吧?后来人们想了个法子一换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