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迫不得已啊!”
野猫在肮脏的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老楼死一般的寂静。
“你说什么?”
窗外的小小飞虫看到亮光,扑打着翅膀穿过门缝毫不犹豫地撞击在灯泡上,发出“兹”的一声。
rou体被灼伤的声音,只有它听得到。
红嫂与沈信桢对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决心。
“我原本并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先生,我想如果你们和平分手,那我无话可说。但我看不得你误会先生。”红嫂红着眼眶看着沈信桢,目光里浮现出几分哀怨。
“沈小姐,你出了事,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你忘了先生对你的好更忘了你以前对先生的折磨!你看着先生腿上的疤,难道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沈信桢身体一僵,浑身血ye都停止流动,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听下去。
所谓秘密,如果不是真相本身,那便是真相的隐情。
沈信桢看着红嫂一张一合的嘴唇,四肢被抽去力气,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在清醒中跌入一场破碎幻境。
她在迷离幽暗的回忆中,一点一点地看过去,仿佛在查看她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画面,然后怔然落下泪来。
她看到了什么?
令人恐惧,令人窒息的黑暗。
那个叫做沈信桢的女人,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瞪着眼睛蜷缩在墙角,对着眼前的人哭喊哀嚎,而刀尖对着的人,是已经站不稳的温则。
他半跪在她面前,脚踝上一道几乎见骨的伤口,正涌出大片的鲜血。他脸色苍白如纸但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对她伸出手,哄道:“信桢别怕,坏人都被我赶走了,你快把刀给我,好吗?”
她浑身战栗,好像处于极度恐惧中,问他:“那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笑意苦涩,声线颤抖——
“是我啊,我是你的温学长啊。”
她眼神空洞,茫然摇头:“不,我不认识你。”
她话音刚落,手中的刀子被突然夺去,还未来得及叫出声,红嫂和王管家便一拥而上扑上来按住她。
她此时又看到那闪烁着寒光的针头了。
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便扎在她身上。
意识昏沉中,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入怀中,一只大手切切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信桢别怕,有我在。”
夜风渐大了。
玻璃窗被雨滴敲打着,发出水珠四向迸裂的声音。
红嫂的声音在晦暗低落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响起。
“从那之后,先生就落下了残疾,平日里看着正常,可是一剧烈运动就会疼,甚至连普通的感冒发烧都会牵连到伤口发炎,我是看着先生长大的,我心疼啊,可还得听着先生的话撒谎骗老夫人……后来先生陆续请了很多医生都没治好你,你不犯病的时候还好,就会在房间里发呆,一旦犯病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关在柜子里自残,把自己身上弄的满身是伤,因为你不愿意吃药又害怕见陌生人,先生就只能天天连眼也不敢眨一下地守着你,就怕一个看不住你又伤害自己。”
沈信桢喉咙里涌出丝丝血腥味,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掉下来,整个人抖若筛糠。
红嫂:“还有一次,你把自己关在浴室咬断了动脉,差一点就死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你的嘴唇发白了,身上都凉了。当时先生真的被吓坏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先生那副样子,抱着你的手都是抖的,把你送进抢救室的时候都止不住,谁说话也听不到,就死死盯着抢救室等你出来。当你被推出来的时候,先生冲上去看你,突然地就红了眼眶……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哭。我那时候想啊,如果你要是活不成,先生也就跟着走了。”
“先生迫不得已,只能把你绑起来,平日里倒也还好,但你发病的时候就只能给你打镇定剂。后来有一次你发烧被送去医院,结果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就从楼上跳了下去……”红嫂说得哽咽,抬手擦了擦眼睛,说:“先生不让我们说,但事到如今我没办法再装哑巴了。”
寂静中,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延缓了。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哽咽声响。
一直到好半晌,沈信桢才能发出声音,沙哑至极,宛如呢喃——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
她的心脏一阵阵抽痛,痛得她弯下腰去。
一想到她带给他的那些伤痛,她就痛苦得要活不下去了。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宁愿我离开他也不告诉我?”
红嫂叹口气:“大概……先生是不想你愧疚吧。”
不。
不是。
在问出问题的同时,她突然就得到了答案。
他是在害怕。
害怕她再想起那段Yin暗痛苦的记忆而伤害自己。所以他宁愿让她离开,也不肯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