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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口,他这几天空落落的心,好像一瞬间就被填满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无奈地笑:“黎小末,我爬山时踩滑了 ,在地上打过滚,还出了一身汗,是不是现在很臭。”
她的发顶抵着他冒出胡渣的下巴,蹭了蹭,然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听得他心都化了。
她说:“我不嫌弃”。
他紧紧地抱着她,用怀抱温暖怀里娇小的身躯,然后,一阵寒风吹过,他的眼睛也像被吹红了。
“黎小末,我好想你。”
“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家了,你知道我回家看不到你有多害怕吗?”
怀里的人轻轻点头,他叹气,总算,她还是不曾离开。
皎洁如洗的月色下,一个穿着被树枝划破的烂外套的男人,带着登山而来山间沉重的露水味,和那个穿着睡衣的姑娘,紧紧相拥,静谧的夜里,像是一幅动人的水墨画。
画的题词该是: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
回到她的宿舍,他洗完澡了,穿着她以前留下的军绿色汗衫当睡衣,她穿着很大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很紧。
“黎小末,你这衣服好小。”
憋得他难受死了。
“要我去男兵宿舍,帮你借一件大些的吗?”她好心地问。
路逍言赶紧摇头,他老婆穿着睡衣进男兵宿舍,岂不是进了狼窝?他才不要。
“不用了,这个还可以接受。”
黎末知道他是小孩心性又犯了,笑着点头。
他坐在床沿,像个乖宝宝,眼神一秒不落地落在她身上,她站在他面前,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提醒他:“你今天很累,早点睡吧。”
他摇头,然后拉住她的手腕,一拉,她跌坐在他大腿上,他稳稳抱住她。
这个姿势很是暧昧,黎末红着脸,不好意思想要起来。
他不让,继续黏着她。
他看着她的小脸,苍白没有生气,好像他之前养出的那些红润又不见了。
“黎小末,你瘦了,我们才分开几天你就瘦了这么多。”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伤心的。”
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里满是自责和内疚。
黎末温柔地摸摸他的脸,对上他深邃的双眼,认认真真对他说:“路逍言,我们结婚了,要当爸爸妈妈了,以后都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
“过去的事是我们都不成熟,我们都有错,以后,你不能再骗我了。”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要自己背负太多,知道吗?”
在她的注视下,他郑重地点头,然后再次紧紧抱住她。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原谅他,毕竟,他伤她很深。
结果,再见,她依旧是那个愿意给他温暖的黎小末。
他挨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呢喃:“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而她,隔开些许距离后,澄澈的双眼对上他的,展颜,吻了吻他的唇角。
“因为我发现,我比想象中还要想你。”
终于,敞开心扉后的两人,再次成为黑暗中彼此心中的炉火,这个长夜,相拥而眠,彼此温暖。
第二天早上,他们俩很早就起床了,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山顶走。
天才蒙蒙亮,太阳还没露出眉眼,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一个很沉的布袋,勤勤恳恳地赶路。
“这里面装的是那个孩子的衣服吗?”他问她。
昨天他们聊天,她跟他说了来这的意图,告诉他冬天的事,所以今天一大早她要去山顶给他建一个衣冠冢,他坚持要跟来。
“嗯。”她点头,眼里带着伤感,“是他生前穿过的一套军装。”
他没有再问,知道提起冬天就像在揭她的伤疤,只紧紧牵着她,不让她被山路上的石子绊到。
山里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晨雾伴着阵阵无名的花香,一路美景相随,爬山也没有那样吃力了,但爬到一半,他还是坚持要背她上去。
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背着,在他背上,她不好意思地说:“路逍言,我现在就像个大小姐,哪有吃苦耐劳的人民军人的样子。”
她身上还穿着整齐的军装呢。
路逍言听了,爽朗地笑了,然后耐心而温柔地回她:“在我这里,没有军人,你就是大小姐,所以尽管对我作威作福。”
他只会乐在其中。
她听完心里一暖,沉重的悲伤消减了些,她把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黎小末,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唱歌给我听吧。”
“嗯?”黎末呆了,“我只听过你的歌呀。”
他自己的歌,他肯定早就听腻了,而且,她也记不住词。
听她这么说,他心里涌过淡淡的自豪,扬眉,坚定地对她说:“没事,你唱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