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越的回响,巨斧不由自主地往上弹开三尺,一道狭细的裂口顺着崩裂的地方往斧身上蔓延,巨斧落在地上,在雪山之巅劈开了一条近百米长的深渊,无数幽畜还没来得及从地底下钻出来,就枉死与自家主人的斧下。
“炼魂鼎。”在这第一轮就让人心惊胆战的交手后,斩魂使低低地说,“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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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功德笔 ...
“我没疯,山河锥既然被你拿了,那也就算了,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会带着它一起来找我,不过功德笔,我志在必得。一旦四柱断了两柱,掀起半边的天,世上就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鬼面终于开了口,而后,黑沉沉的目光扫了一圈,“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乌合之众——他们是怕你当场反水吗?”
这话无差别攻击,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他扇了一巴掌。
鬼面目光一转,看到了赵云澜,脸上的笑容愈加诡异:“哦,原来令主也在,怪不得。”
大庆表情一冷,可是才迈动腿,就被赵云澜一把拉住了长发给扯了回来。
赵云澜露出一个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一只手抓着大庆的头发不让他乱窜,一只手伸进兜里,摸出根烟来。
大庆变成了人,也依然遵循了猫被揪毛时候的本能,回手给了赵云澜一爪子,只不过没了长指甲,只给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他发现赵云澜的手冰凉得吓人,忍不住愣了一下。
“别添乱,死胖子。”赵云澜毫不违和地对着一个仙气飘渺的“人”叫出了那三个字。
大庆:“你怎么了?”
赵云澜轻轻地吐出一口烟圈来,他的嘴唇越发白得没有血色,眼睛却依然亮得惊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烟上捻了捻,用一种比耳语还要低的声音对大庆说:“我有些紧张。”
大庆瞪大了眼睛。
赵云澜目光往旁边转去:“地府后面跟着鸦族,其他妖族人自成一家,西天的罗汉,那一头是什么人,道家吗?”
鬼面惊天动地的一斧子劈下来,人群中已经自动分出了群。
“要么是德高望重的,要么是得道升天、有了神职的。”大庆说,“但是没有一个有资格插手这两人争斗的,要是没有你带,他们连上都上不来。敢在这里大动干戈的,除了他们两个,我就只见过拖着蛇尾的。”
人面蛇身,是古神女而帝者,女娲。
Yin沉的天空里开始有雪片飘过,丑陋的幽畜和各路神鬼泾渭分明,彼此对峙,一触即发。
大庆扭头不去看大神木,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对赵云澜说:“你最好退后一点。”
冰冷的雪片打shi了赵云澜的烟头,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巾,把烟头和烟灰裹好,环保地塞进兜里,依照大庆所言退到了战圈之外。他径直绕过其他人,走到了大神木下,伸出手放在冰冷干枯的树干上。
大神木不知有多高,但从地底暴露出来的大根都已经到了赵云澜的胸口,它自己就像一个盘踞在这里的神明。
“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赵云澜心说,“但你是认得我的吧?”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从他的指缝间,大神木的树干处滋出了一个细小的、嫩绿色的芽,它慢慢地抽出纤细如发丝一般的jing,温柔地缠住他的手指。
赵云澜摸了摸他随身带着的微型登山包,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试试。”
这时,鬼面伸手一抓,巨大的炼魂鼎就被捧到了鬼面那双仿佛能遮天蔽日的手心里,在惨白的手指映衬下,一股一股灰黑色的东西在炼魂鼎中涌动。
“功德古木——未生已死之身。”赵云澜听见鬼面低低地说,“令主知道功德笔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赵云澜转过身,背靠大神木,远远地对鬼面仰了仰脸:“你说来听听。”
“炎黄大战蚩尤之前,就有诸神分据,伏羲女娲二帝为了建立秩序,上昆仑山,讨了大神木的一根树枝,女娲记恨造人时带有三尸的泥土,于是自作主张,把神木插在了大不敬之地的……”
斩魂使断喝一声:“住口!”
他身上突然飞起看不见底的黑气,手中斩魂刀无限延长,像当年传说中的定海神针一样,只有刀柄处依然不足两寸,以供人握,承着这千斤的重量。
斩魂刀的尖端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天际,雷动的风云被他一刀搅起,哗啦一道惊雷落下,让人有种他把天捅了个窟窿的错觉——神雷笔直地劈向鬼面的头顶。
鬼面大笑一声,硬是仰起头,张嘴接住了这道神雷,吞进了肚子里,斩魂刀随即落下,就着鬼面手中炼魂鼎的位置,一路斩向他的胸口,刀口过处卷起了凄厉的朔风,拳头大的碎冰四处纷飞,大片的幽畜扑过来,在一片飞沙走石昏天黑地里,与昆仑山顶众神鬼不分青红皂白地战在了一起。
赵云澜费了一番工夫才站稳,干脆坐在了大神木隆起的树根上,在一片兵荒马乱里没什么事,又点了一根烟,心里终于明白斩魂使的尴尬——鬼面不拿他当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