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现在,亢云四平八仰,直挺挺地无声无息,身边的紫色玫瑰散落一地,有些依稀可见被车轮碾压的胎痕。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夏雪晨把它们重新收入Jing美的银白色包装纸中。
“是亢云,抛弃妻子的那个。”
“报应啊。”
“谁说不是?”
“肖平还哭什么?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
“十多年独处,现在舍不得了?”
“可怜了小川啊。”
邻居的窃窃私语声,汽车轰鸣声,由远至近,孤独,忧郁,载着黄昏,沿途散下Yin暗的影子,转瞬,又消失无踪迹。人们都急匆匆地寻觅着自己的忧伤和快乐,没有人知道,一个男人去了,一个希望没了,一个家散了。
哽咽,哭诉,恸哭,怒斥,无论哪一种声音,都没能使亢云动一动。
“爸!爸——你还没亲耳听我喊你,怎么就可以离去?”
“云哥,云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云哥——老公——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
“老公——老公——”肖平一眼瞥见夏雪晨手中的紫色玫瑰,如看到世间的珍宝一般,眼中放着光,闪着微弱的幸福,小心地亲吻花瓣,泪滴在最末的花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
双人床的一角,男人在瑟瑟发抖,轻声抽泣,虽然被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黑色的寂静中仍格外清晰。
无声地搂紧这个男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热力传给他。男人探出头,夏雪晨被他的眼睛烫伤。
这个男人叫肖川。他哭了,在夏雪晨的怀中。黑暗中,驯良的小兽温顺地安抚着巨龙。
一个终日卧床,一个郁郁寡欢,这个家,夏雪晨成了顶梁柱。
南瓜红枣汤、红枣黑米粥、花生百合银耳羹、清炒山药片、白菜炖豆腐、豆nai烩什锦,他Jing心尝试着各种益气安神的菜式。
“阿姨,这是南瓜红枣汤,你多喝一点。”轻声劝慰。
“雪晨,这几天多亏了你。其实,其实你不必这样劳累。阿姨只是想睡睡,想一个人静一静。”肖平的话平和如旧,却夹杂丝丝寒意。
“那阿姨你好好休息。”悄声闪出。
那家伙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夏雪晨说话了,守在他的房间,从天亮到下一个天亮。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走了。这个家,从来不属于自己。夏雪晨心中苦涩,有口难言。
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他从来都不是喜静的人。静一静总是好的,时间会抚平一切。准备好最后的一餐,就走。如是想着,夏雪晨入了厨房。
以前在Y大的时候,肖川总说,老家的地三鲜多么美味,夏雪晨不服,每次都说做给他吃,却总是未能实现,临行了,做一次,算还了彼此的愿。
茄子、土豆分别去皮,切滚刀块,青椒切成小块,蒜切成沫。想着夏雪曾多次传授的心法,夏雪晨一步一步,专心致志。
真的要这么离开?真的要舍他而去?真的要一个月见不到他?真的要承受分隔两地的苦楚?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永远不分离吗?不是说就算死,也要带上自己吗?想着肖川,夏雪晨心中便隐隐作痛,虽然这种痛早已成了习惯,但每每发作,总是刻骨铭心。
心猿意马,手中的菜刀失了分寸,一下切掉左手拇指半块指甲,菜板顿时多了一道红色的细流。
“啊!”十指连心,倒吸几口凉气,仍不减疼痛,不禁低声喊了出来,右手紧紧地蜷着将受伤的手指包裹起来。凉水冲了又冲,血仍不见停。不得已,只能在客厅小心地翻找创可贴或者纱布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以前,那家伙一定会轻车熟路为自己包扎,然后,在包扎好的地方打个响嘣,见自己疼得倒吸凉气才罢手,用看你还敢不敢的眼神逼视自己,以示警戒。
想着肖川的昔日种种,看着鲜血在自己的双手溢流,夏雪晨赌气似地翘起小嘴,落下一大颗、一大颗晶莹饱满的泪珠儿。
“哎呀!”推送抽屉的时候,流血不止的手指被老式的发胀抽屉无情地挤压到,伤上加伤,不禁闷声喊痛,额头青筋暴突。
“在干什么?”没等夏雪晨答复,肖川已经闪到他身边。
“过来。”拦腰将夏雪晨搂至身前。
“我……”对上肖川惊恐的、微怒的眼神,欲言又止。
“乖乖别动。”下了命令,夏雪晨巴巴地等着。
“过来。”肖川拍拍腿,夏雪晨听话地坐在肖川的腿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姿势,连棉棒、纱布都亲切起来。
“嘣!”包扎完成的提示。
“嘘——”吸着凉气,对上肖川熟悉的警示眼神,起身要走,被一把拉住。
“去哪?”不悦的口气。
“做饭,菜板上还有血渍。今天做地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