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偷偷问柳崇,“干爹,难道拜门主家不请客吃饭?就给喝点茶就赶我们走呀?”
晋王今儿还真没有要请他们吃饭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在书房这么简陋地见一面。福豆觉得身上好热,一瞧书房,竟然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窗,若是怕蚊子,上蚊帐纱幔就好了,闷死个人。
简短又聊了几句,柳崇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告辞,随后拉着福豆往外走去。
晋王却笑着说,“哎,等等。福豆,我看你穿得单薄。”说着脱下身上的一件销金披挂,给她披上,还亲自在她脖颈儿前系带子,给她戴上兜帽。
柳崇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外面还是到处不掌灯。在王府的夜晚,不掌灯的情况也是极其少见,福豆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不可能王府还省着灯油不用吧。
引领他们出去的内侍说,“最近,王府不太平。似乎是窝藏了刺客进来,但晋王不想打草惊蛇。不过柳大官也放心,王府戒备森严,晋王也只要一回府就在书房待着。书房虽然看似在竹林里,但四围封闭,都有人把守,刺客无法进出,反而最为安全。”
福豆小声说,“那不掌灯,不是方便刺客乱窜吗?”
内侍笑,“掌了灯,他无所遁行,反而混在咱们下人堆里了。现在你就让他窜一窜,但他根本近不了晋王的身。”
说话间,黑灯瞎火的,他们已经被引领到了停放马车处,“柳大官,晋王一直道,您和他是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一般,今日到了报效的时候了。”
今日柳崇回府,没有叫李弯陪伴,车夫也是随意叫了一个。黑灯瞎火地,听见车夫叫了他们一声,福豆近前想拿火折子点了看,柳崇却将火折子拿过来,“没错儿,看什么看,快上去罢。”
福豆砸砸嘴上去了,柳崇也上来,车夫便开始驾车出府。柳崇却说,“你把披风摘下来,不嫌热啊?”
福豆嘻嘻,“怎么,干爹您吃晋王的醋了?这可是晋王赏我的呢!我才不脱。”
浑身的销金线披风,福豆摸着料子凉爽,柳崇却怒了,一把将她脖颈前的绳子扯开,生生地拽下来,自己披上,又戴上兜帽。
正行驶间,突然马声惊惧大叫,福豆一慌,抱住了柳崇的腰,“干爹,这是怎么了?”
柳崇却在她脸颊亲了亲,温柔勾她一下鼻子,解释道:“方才你没听到晋王要我报效么?那内侍说府里有刺客,但一直动不了手,那肯定得在晋王出去的时候动手了。晋王给你披挂,是要你佯装是他,引刺客出来。马车出了府,刺客便好动手了。你摸摸这里的坐垫,再摸摸流苏,绸布,这马车,可不是咱们来时的马车。所以你要躲好,我不能时时分心照顾你,不过你也不用替我担忧。”
福豆刚伸手去摸垫子,才发觉有异,却已经晚了。马车壁上蹬地一声响,扎上一根飞箭!
福豆想要惊呼,柳崇捂住她的口,将她推在下面,“你蹲着躲好了,便是让我安心!”
福豆只好钻在座下角落,柳崇一掀开马车前帘,见那车夫已经中箭斜躺在马屁股后,一脚将他踹下去,提起缰绳控马向自己宅子狂奔。
干爹不怕吗?福豆瑟缩躲在里面,只听见簌簌而来的箭,哆嗦地躲在里面,但见飞箭从侧窗帘子上窜入,扎在身前。
福豆不知道柳崇在外面怎么样了,他身上穿着晋王的衣袍,必定会吸引一波人朝他攻击,福豆越发忐忑。
突然马车撒开,横冲直撞,福豆知道柳崇已经不在纵马了。他是中箭了?
他还活着吗?留下她一个不管了么……
柳崇的身子此时向着车内倒进来,前面帘子被他刮扯下,福豆看见他的左手手掌赫然被箭穿入,似是劲力太大,才将他带得倒下的。福豆猛地冲过去将他扶住,“干……干爹!”
柳崇却怒目而视,“你给我躲好了!”说着便用肩头将她往里一撞,又出去驾车,直到硬闯进自己的宅前,见李弯和冯钧顺已等在门口,他迅速跳下马车,“钧顺!带福豆回去。她吓得不轻。”
冯钧顺一看他的手,“大官您……”
柳崇哪有闲心理他,“李弯,带上人马跟我追!”
冯钧顺已经控住了马,福豆此时也跳下来,大叫,“我不要和干爹分开。”她总怕见不着他了似的。
柳崇却已经和李弯上来马,带着人出去了。
冯钧顺拽住福豆,“你别耽误了大官的正事。”
“可是他的手!”
冯钧顺道,“我请太医,你就乖些大官才好安心吧。回去等大官回来。”
福豆心惊胆战,方才这陡然间就出来的箭阵,是刺客把他们当作晋王了。此时柳宅灯火通明,福豆才看清楚这马车也是晋王的,看来晋王说的让柳崇报效,就是要他引出刺客啊。
福豆担心得坐在床榻上发呆,一想到宫里皇后的小动作,宫外又危险横生,虽然都不是冲着自己,但也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好好活着这么难吗?
柳崇真不当自己的手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