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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阳:“???”
海阳一时有些慌——这位被众人宠惯了的少爷,从来也没什么心眼儿,更不会跟人玩心眼儿,他是家中独子,没那些乌七八糟豪门争家产的狗血设定,海家之所以能在蜀市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他们是看能力和实力上位,换句话说,海阳要是没那个本事,他爹也不会把公司交到他手里。
——长辈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是为了给后辈乘凉的,公司里这么多员工,这么多人要吃饭,不是拿来给你当家仆使的。私心谁都有,但你要是做不好,那我宁愿你不要做。谁来继承家业对我来说,对海家来说都不重要,只要海家的产业能蒸蒸日上,这才是对得起老祖宗的正经事,比所谓血脉要重要得多。
这是很早之前海爸爸就告诉过海阳的事情,否则海家也不会公开表态看好一个毫不相干的齐景昇进公司帮忙,更说过很多次,齐景昇比海阳能干得多。
这也导致了齐景昇在刚开始自己创业时,受到了圈内许多少爷帮助的最大原因,毕竟是海家公开承认过的半个儿子。
否则什么背景后台都没有的新人,怎么可能顺利地开起一家这么大的酒吧?没人找麻烦不说,还能有第一手的客人资源。
但酒吧能持续盈利,并且做得有模有样,在圈内风评极好,这全都是齐景昇自己的功劳。
至如今,蜀市富人区少爷们对酒吧的关照,早就不及整体利润的三分之一,大部分的利益来源,都是正儿八经喜欢这家酒吧的客人。
这若换了其他娇生惯养的少爷来做,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或许早就沦落成了富人区集会的“高级会所”,所有的资源和人脉最终都离不开这个圈子,齐景昇也远不会如此自由,能随意到干净利落的拒绝徐沐的追求。
如果这个生意离不开这些少爷,齐景昇就不能再得罪任何人。
因此海家虽然有前期的帮助,而最终将酒吧真正推上轨道的,却是齐景昇自己。
齐景昇一下一下转着手机,看着海阳说:“我欠你家的钱,光靠现在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海阳:“???”
“这么多年的学费、生活资助,帮我爸妈看病,给我家修房子,做农家乐。”海阳说,“现在农家乐生意不错,家里请了几个工人,完全能应付日常开销,慢性病有国家的补贴,还有贫困补助拿,这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
“这一大笔钱,包括资助我买房子,开酒吧,还有那些人脉关系……”海阳道,“我以前想过,人生还长,总有一天我能还清。那时候是太天真了,现在才知道利滚利我这辈子,下辈子或许连下下辈子都还不清,而比起钱,更还不清的是人情,是恩情。”
海阳不知道齐景昇突然在说什么,但他这一刻有些心疼。
“不是……”海阳局促地道,“我们没打算让你还,你不用……你也知道我爸妈有多喜欢你,比喜欢我这个亲儿子还要更喜欢你呢。我在国外的时候,我妈经常给我打电话,聊得都是你,这要是有机会,我估计他们更期待你才是海家的亲生子。”
“我知道。”齐景昇说,“叔叔阿姨很善良,人也很实在,他们对我好就是真的对我好,从当初选择资助我开始,就拿了百分之百的真心来对我。你们不让我还,是你们的事,但我过不去自己的坎儿,我欠你们家太多了。”
“但是,”齐景昇看了一眼海阳,摇头,“再来一次,他们也会选择你做他们的儿子,他们对你的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不要说这些胡话。”
海阳抿了下唇。
齐景昇说:“正因为对你有更大的期待,才会总是念叨你。”
海阳点了下头:“我知道。”
齐景昇叹了口气:“当年叔叔要我去公司帮忙,还暗示我要是做得好,公司将来想交给我。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已经欠了你们家太多,如果再抢走属于你的东西,我这辈子良心不安。”
“什么?”海阳一愣,“你胡说什么,海家的人各凭本事,谁说你会抢走我的东西?”
齐景昇看了他一眼,坐了半天没吭声,随后起身打开窗户,点了根烟叼着。
他似乎不大敢看海阳的脸色,于是背对海阳说:“公司是海家的心血,就当不是抢走你的东西,那也是抢走了叔叔的心血。抢走一样就算了,如果还要抢走另一样呢?”
海阳:“???”
海阳迷茫了:“齐哥,你在说什么呢?”
齐景昇呼出口烟气,一只手在窗沿边抓紧了,用力到骨节发白,说:“那些照片,是我故意发的,权限只有你一个人能看。”
海阳:“???”
海阳觉得自己这会儿频道没办法跟齐景昇搭在一条线上,他愣了半天:“什么、什么意思?”
“玫瑰花,戒指,晚餐,我洗手间镜子里的一个侧影。”齐景昇说,“都是故意发给你看的,那天在我家里的是水管工,我跟着帮忙弄水管,结果呲了一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