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昆仑奴,却只用伺候楚昭一个。
军队日夜兼程之下,很快回到了云中郡。
楚昭偷偷去荒集中救儿子,原是秘密行动,这个时代信息传递并不通畅,等都城那边得到消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事实上,等陈参得到消息之后,和崔景深一番商议,星夜赶往边关,却只迎到了板着脸的红眼小殿下一枚。
听到陛下带着大军在初春时节独自北上的消息,陈参感觉自己真是连魂魄都要吓离体了,这段时间又要做nai爸,又要替陛下收拾烂摊子,陈参忙得脸都青了。好容易等这只北征军全须全尾的回来,趁着熙殿下吃饱了睡觉的功夫,陈参赶忙前来求见。
结果到了御驾下榻的驿站,却听说楚昭还在房中与最近新收的一员大将密谈。
陈参无奈,只得坐在外厅等候。
等了良久也不见楚昭出来,幸而外厅有一幅巨大的地图,而陈参的业余兴趣爱好就是写游记,此时倒也不觉无聊。
那副地图已经吸引了陈参的全部注意力。他站在地图前仔细查看,发现图上没有天支地干的标注,但是上面起起伏伏的画着山脉河流,还用不同的颜色染了出来。一见之下,陈参不由动了好奇之念,走近了细细查看。
——与往常那叫人看得云里雾里的地图对比,墙上挂的这幅更加简明扼要。而且地图很大,不止中原,辽阔的蒙古草原,西域,西藏甚至是南边的大理都在上面。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地图上一大片浅红色国土,标注着贵霜帝国四个字。
细看之下,陈参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Jing细的地图堪比国宝,陛下怎的随便挂在外墙上?
“陈大人有所不知,这地图你见着好,其实在陛下手绘的地图里,已经算是粗糙的了。”一个男人朗声说道,然后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陈参回头一看,见是王若谷。
王若谷此时四十啷当岁,说是正在壮年,其实也接近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了。更因为常年在边关苦寒之地驻守,自然不比都城那些吃得肥头大耳的贵族保养得好,虽则面容依旧俊朗,但已是满面风霜,两鬓星星。加上这一年来,这位大将军实在运气不好——连番遭遇大败,朝中难免传出些流言蜚语来,陈参也有所耳闻。
些许小人言语中伤,若在往日,王若谷也未必在意,只是他此次为了先帝以身犯险,谁承想陛下居然亲率大军来救,虽然最后平安归来,但王若谷却十二万分的负疚。
说起楚昭,王若谷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那是一个离他太远的梦,高高的坐在金銮殿中的龙椅之上,那是一个可以决定他的个人荣辱,家族兴衰,甚至是生和死的人。从楚昭登基那一刻开始,远在边关的王大将军便有了这般痛彻心扉的领悟,从而将这段情谊默默放在了心底。
那是他的君主,从此只能远离,敬仰,不能接近。
因为他王若谷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站在整个王家,站在数万忠诚的部曲,王若谷不能舍弃亲族和部下,于是爱慕,怜惜的心情,便唯有沉淀为纯粹的忠诚。
只是如今……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呢。
——就在一天前,王若谷听说陛下打算用谭纶替换他,作为新的九镇将军镇守云中。
王若谷听闻这个消息,不免火冒三丈,然而却也无可奈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家在云中的势力已经一点点被忠于陛下的青年将领所取代。
虽然被夺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甚至王若谷还在其中暗暗推动,但是当这一切在自己大败之后突然发生,便是王若谷这等英雄豪杰,也难免产生些许茫然。
不知不觉间,王若谷已经走到了陛下下榻之处。
既然到了,便进去问个究竟吧。无论答案是什么,也好叫自己死心。
不知何时外头飘起了雪花,王若谷顶着雪花进来的时候,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这样的绝世名将身上,却也不免因俗世侵扰而带出一些颓唐之色。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陈参见了他,心下不由叹息:这位王将军,实在太过忠心了一些,然而……接回先帝这件事,也就是咱们陛下能够容忍了,便是朝中那些忠于陛下的臣子们,也难免对王将军颇有微词——救谁不好,偏去救那个喜欢割读书人丁丁的变态,什么毛病?
只是这话自然不好当着王将军的面讲出来,陈参只说:“这贵霜的情形大略如何?王将军可否讲讲。”
两人本就不相熟,又都不是喜爱闲聊之人,硬要攀谈却也尴尬,陈参转移话题谈论边地军事,王若谷不免大松了一口气。他走进几步,很仔细的研究着这幅地图,发现陈参指的是西北那块辽阔的暗红色国土。从图上来看,不知何时起,贵霜的国土已经在西北角上和大楚接壤了。
王若谷心里也暗暗吃惊,他皱着眉,眉心出现深深的川字印,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了关于大楚这位横扫欧亚大陆的新邻居的消息,然后便走到地图边,用手指在那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