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我就睡不好。”这声音温柔低沉,仿佛大提琴的鸣响,然而这种曾伴楚昭入眠的迷人声线此刻却再也打动不了他。
楚昭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只说:“明天一早就见面了,何必急在一时。”
正在这时,院子里闹哄哄的,原来是韩起那头的一个黑熊似的部下扛着楚熙回来了。
大熊一般的男人肩膀上扛着白嫩嫩的楚熙小包子,正在尽职尽责的教导小主公。
“那些人挨欺负,因为他们是脓包……阿熙就该学了你爹爹,这才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大碗酒,大块rou,大把银子,大堆女人。人活一世,为个啥?混世罢了,好也是混,赖也是混,不过几十年个物件,不闹个惊天动地,亏死呢。就该学你爹,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小主人。”
楚昭开始还微笑着点头,听到“大堆女人”那里,脸就黑了下来,扬声唤道:“阿熙,过来。”
“父皇!爹爹!”阿熙听话地跑了进来,一头扎进韩起的怀里,蹭两下之后,对着韩起告状:“爹,刚才出去玩,有人说你不好,大熊叔叔教训他们。”阿熙最近也和牛角巷里的幼童渐渐熟悉起来,时常在一起玩耍。
韩起刚刚被楚昭冷淡的话语伤了心,正在心里嘤嘤嘤,就被飞扑过来的儿子治愈了。看着楚熙那张类似楚昭幼时的小脸,以及那双遗传自己的红眼睛,韩起心里暖烘烘的,笑着问道:“哦,他们说爹什么不好?”
楚熙想了想,“他们说,说爹抢了人家的过年钱,别人家里就一片哭声了。”
这件事楚昭也知道,韩起现在的身份是远东商社的幕后老板,过年过节正是收账的时候,而在这荒集之中,欠债的更是大爷,连在外行事的马历博都被打了一顿,韩起就派了手下这个大熊一样的男人去要账。此人是韩起身边的得力大将,岂是能吃亏的人,要账的手段难免血腥了一些,荒集中便有些抱怨之声。
“别看在外头装得可怜,边民可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恶棍无赖,不使点手段他们是不会给钱的。扎拉口里不积德,却十分得用。”韩起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昭。想到阿昭历来是以明君仁君严格自我要求的,虽然韩起对此不屑一顾,但还是有些担心楚昭同情那些边民,从而毁坏自己在楚昭心里的形象。
说完这番话,韩起又转头教训儿子:“你扎拉叔叔是个粗人,以后少跟着他胡混。”
楚昭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所谓仁君,也是外儒内法杂以王霸之道,所以楚昭对于韩起把自己儿子教成一只狼的做法还是十分赞同的,对于韩起装可怜的手段熟视无睹,转身就去里屋找儿子的小礼服,想要让他试试看。
结果从里屋走出来,就听见韩起说道:“爹可不在乎他们怎么说,爹只在乎你和你父皇。”
楚熙这小没良心地立马讨好地说道:“爹好,能够护住下属。我出外,一说是爹的儿子,谁都不敢惹。”
韩起点点头,声音变得冷淡起来:“儿子,你要记住,这世上不是羊吃狼就是狼吃羊,你若是弱一点,便叫人欺死。所以爹宁愿你变成不讨喜的狼吃掉羊,也不愿意你变成软弱可欺的羊。”
楚昭在旁边看着,那个男人平日里近乎撒娇的口吻统统消失不见,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刀锋般的冷漠,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那样陌生,让人如芒刺背。
然而,这才是真实的韩起啊,那个仅凭一手之力建立了贵霜帝国的男人。
楚昭有些伤心地想着,没有了系统,我果然不是当皇帝的料。不过既然赶鸭子上架了,就像学习自己不喜欢的功课一样,为了考试过关,还是要努力完成任务的。反正再讨厌的事情,做着做着就习惯了。
“你在想什么?”楚昭回过头,见韩起坐在床边上,一双眼睛带着疑惑亮晶晶地望着自己,那神态居然和他怀里的楚熙如出一辙。
楚昭本待不理会韩起,谁知儿子这个小叛徒却在韩起怀里朝父皇伸出手,拼命要抱抱。
楚昭走过去抱起儿子:“我在想明天迎亲的仪式,还有哪里没有准备好。”
韩起想了想:“依我说,结契原本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不必大费周折,广而告之。”
楚昭在心里叹了口气,暗笑自己前番实在自作多情,居然把狼看成羊,还自以为周到的想给这匹狼一个名分,殊不知却是羊入狼口。
“结契当然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是我们并不只代表自己,我们还有亲人朋友下属,仪式的目的就是起一个公示的作用。只要我们还不能离群索居,就不可能任性妄为。”
“为什么不行?”韩起显得更加不解,非常干脆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啊,阿昭,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你能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生活。”
把父子两个一起揽在怀里,韩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比阿昭想象中厉害很多很多,阿昭什么都不用担心,在我身边,阿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饶是情感缺乏,但是韩起最近是真的感觉到了类似开心的情绪,只觉人生最大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