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温玉屏住呼吸,往里看,仅是看见一层厚厚的白色缎子被。
长呼一口气,硬着头皮把被子揭开。被子已经冻硬了,发出咔咔嚓嚓的细碎声音。
然后,贺温玉便看见了蜷成一团的白色……
仅看了一眼,便背过身去。
他不敢看。
过了好久,定了神,又走上前去。
慢慢往棺材里望。
贺温玉觉得自己什么思想准备都做好了。
但是当他看见棺材里的弟弟时,还是愣住了。
贺平安蜷在棺材里,完好如初,就像睡着了一样。
贺温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没死。
他把贺平安从棺材里抱出来,虽然整个人都像石头一样硬,但是贺温玉就是觉得他好像还活着。
怀着一丝希望,下了决心去找郎中。
结果郎中看了一眼就摇摇头,“死了。”
“可是都一个月了,人要是真的死了的话早就朽了吧。”
“不至于,今年冬天冷。”
“不对,不是这样的。”贺温玉摇摇头,他总还是抱着那点希望。
最后郎中说道,“公子要是真的觉得人还活着,便换一个郎中来看吧,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后来,贺温玉又换了好几个郎中来看,都告诉他人已经死了。
再后来,大家都传言,自从出了狱,状元爷的脑子就不正常了,天天抱着弟弟的尸首,非说是活的。
已经没郎中肯去看贺平安了,贺温玉仍不死心。他剥了贺平安的衣衫,把人泡在热水里。人一入水水很快就凉了,贺温玉觉得蹊跷,便连续不断的加热水。泡了一天,原本僵硬的人躺倒在了木盆里。
贺温玉慌忙再去找郎中,郎中把把脉,摇头道,“还是死了啊。”
贺温玉不信,“原先他还是硬着的,现在软了,应该只是昏睡了。”
郎中叹气道,“贺公子那你自己来摸一摸,气已经没了,脉也没了。你见过没脉的人吗?”
贺温玉道,“那他为什么……一直像睡着了一样。”
郎中摇头道,“这老夫就不知了。”
后来,贺温玉每天都把贺平安泡到热水里,晚上抱着贺平安一起睡,用自己的体温把贺平安暖热。但是贺平安的身子始终很冷,反而使贺温玉染了风寒。
这天,贺温玉路都快看不清了,摇摇晃晃的去烧热水。一跟头摔在了台阶上。脸埋在雪里,就再也没起得来。
也就是这天,谭墨闲回来了。
他已经听说贺平安死了。赶紧跑到状元府,却看见被埋在雪里的贺温玉。
谭墨闲把贺温玉抱起来,又叫了郎中。
郎中一边给贺温玉把脉,一边把关于贺平安的事讲给谭墨闲听。谭墨闲又去看了贺平安,被贺温玉好好的裹在被子里,还烧了火炉。
整个人仍是冰冷的。
晚上,谭墨闲一口一口的喂贺温玉喝药,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喂不进去了要靠灌的。药顺着脖子流了下去,谭墨闲去擦,却看见贺温玉耳垂下面的脖子处有一点小小的红痕。
扯开衣领,从脖子到锁骨,好几处星星点点的痕迹。虽然快消失了,却仍然十分扎眼。
谭墨闲想了想,便明白了。
喂完药,他给贺温玉洗澡。褪去一袭溅了泥的白衣,便是满身的伤。严重的、不严重的,快要好了的、依旧明显的……有些是被打的,有些,却是屈辱的。
温热的水蒸气在屋子里弥漫,贺温玉的脸渐渐变红了。轻颤一下睫毛,醒了过来。
他看见了谭墨闲,正想说什么,又注意到自己不着寸缕。
满身丑陋的伤,不该看的也都看见了。觉得很累,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谭墨闲看着贺温玉,说道,“没事的。”
然后替他洗干净,换上崭新的中衣,抱回到贺平安躺着的那个屋里。
贺温玉和弟弟睡在一块,他摸摸平安的手,还是凉的。
谭墨闲道,“你当真认为平安是活着的?”
“嗯。”贺温玉点头,“可能因为我是他哥哥……总之我能感觉到。”
“行,那明天早上我就去找人想办法。对了贺温玉,你现在饿不饿?”
“是有些饿。”
谭墨闲差人熬了热粥,给贺温玉端来。
看着贺温玉一口一口喝完,把碗撤下。谭墨闲又问,“吃饱没?”
贺温玉点头。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我就该教训你了。”谭墨闲道。
“嗯?”贺温玉一愣。
“贺温玉,有些话我得跟你好好说了。”
谭墨闲认认真真的看着贺温玉。
总是挂着的笑容不见了,话语也重了三分,
“我走之前,明明交代了牛狱吏关照你。你在开封府大牢呆了快一个月平安都没去看你,你不觉得奇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