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的。
路面上空无一人,灯火也一盏盏熄灭,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沉觉得贺平安应该还在等他。
因为他每天都在等他,不管自己交代过没交代过。
走到州桥,繁华的夜市早已散尽。
然后便看见岸柳旁那一抹淡淡的白。
远远地望着,只有拇指大小的一个小人影
撑着把白伞,一袭的白衣,微微探着身子,朝着陆沉每天出现的那个路口张望着,腰间挂着的白瓷兔子晃晃荡荡。
可是今天陆沉走的是另一条路,于是,是他先看见的贺平安的背影。
雨声太大,于是,陆沉都走到跟前了,贺平安还没听见,还在朝着另个方向仔仔细细的张望着。
陆沉就喜欢他这个模样。
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
一袭干干净净的白衣被粘上血色。
贺平安惊呼一声,然后反应过来。
抚着那双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笑了。
“你来的也太晚了吧。”贺平安道。
“我不是说过,过了戌时就不必等了。”
“反正我也把你给等来了呀。”
其实过了戌时,贺平安也觉得自己该走了,但是他又想,说不定再多等一小会陆沉就来了。
他总是怕自己一转身,陆沉就来了。于是多等了好几个一小会儿。
渐渐的等来了一场大雨,渐渐的等的路上一个人都没了。他想,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不继续等下去就可惜了。
然后,一直等到半夜。等到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了自己。
陆沉顺手把自己的伞扔到了河里。
贺平安愣愣看着他。
陆沉说道,“我没劲了,你给我打伞。”
“哦。”
贺平安撑着自己那把白纸伞,打在两个人头上。
伞很小,于是两个人各shi了半边肩膀。
贺平安问,“陆沉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陆沉眉毛一挑,“是打仗。”
“那你受伤没?”
“没有。”
“胡说,你身上全是血。”
“都是别人的。”
“那腿怎么还瘸了?”
“老毛病,下雨天就会瘸。”
最后,贺平安问道,“死人了吧……”
“嗯。”陆沉点点头。
“贺平安,今天你想跟我说什么?”陆沉问。
“呃……怎么说呢。”
陆沉看着贺平安挠了挠脑袋。
“我说了你肯定说我胡扯。”
“啥?”
“但是我是认认真真想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沉微微皱眉。
“就是……就是……”
贺平安低着头,走过一排排岸柳。这天没有月亮,没有烟花、也没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做掩护。
只有倾盆大雨在一直下,只有他们二人在汴河边上晃荡。
陆沉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仿佛说了什么都没办法云淡风轻的糊弄过去。
“就是……我们成亲吧。”贺平安说。
他看看陆沉,没一点反应,继续安安静静地走着。
情况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特别想得到一个回复,行或者不行、好呀或者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可是陆沉就是没反应。
“其实不用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可以默默的……”贺平安补充道。
还是没反应……
幸亏雨下的很大,贺平安想。
两个男的是不是真的就不能成亲?贺平安想。
明明是认认真真考虑了好久的……
在贺平安看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就是应该成亲的。
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不能进进退退反反复复,不能暧昧、不能遮掩、不能权利弊、不能偷jian耍滑。喜欢了就是喜欢,喜欢了就要认认真真考虑一辈子的事。
雨水顺着堤坝流入汴河,空气中透露着一股干净清凉的味道,整座城池都被洗涮了一遍。
最后,陆沉说道,“八抬大轿我是没脸去准备的,顶多就是拜堂。”
平安的心里动了一下。然后,一种温暖的东西从最深深处一点点的溢了出来,浮现在脸上。他眯起了小凤眼儿,嘴巴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度,笑得像吃了蜜一样甜。
淅沥的雨声遮盖了他的笑意,表情也朦胧的让人看不清。
使他可以安安静静地独享自己这份幸福。
“那陆沉,你知道该怎么拜堂吗?”平安问道。
“不太知道。”陆沉摇头。
“……那是不是该找个人问一下。”
“别找人问,找本书查查就好。”
“哦……那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