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
江栋没接话,只道:“我把人交给五城兵马司的巡检,让他们来问。”一出手就是烧帐子,也只有梁王府有这个胆子。
要是被他们干成了,死的人可不会只有他父女两个。
理是这个理,但江月儿不觉得,五城兵马司的人能问出什么来。或者这么说,即使他们问出了什么,为了不得罪梁王,恐怕也不会对父女两个吐露一个字。
就算她有皇上做靠山,找不到证据,皇上也不可能代她出头。
出门以来的好心情全部被破坏了。
江月儿Yin着小脸,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栋心说,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嘴上安慰他闺女:“你别Cao心这些,阿爹来想办法。”
江月儿不是瞧不上她阿爹的报仇能力,但从小谁得罪了她阿爹,阿爹就算报个仇也要布上老半天的局,最后无声无息,不沾身地把仇就报了。
就像阿敬后来跟她说的他们之前的邻居孙家的事,孙家人到今天都不知道是谁把牛家姑娘的事捅给了牛家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找江家人的麻烦。
不是说她爹这种报仇的法子不好,而是说,有时候你明知道仇人是谁,偏偏只能任他嚣张,对你吐口水,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觉得,她得按自己的法子出口气,不然早晚被憋屈死。
这回梁王府干的事,连她这个一向心大的人都是后怕不已。
这家人是群疯子啊!连皇上接连召见她,表示出了跟她不一般的交情,梁王府居然也没有放弃报仇。
要是这群疯子知道,你还暂时拿他没办法,他不是要疯上加疯?
因此,她对她阿爹点了个头:“我知道了。”没答应她阿爹不管这事。
江栋急着把人送到五城兵马司去,没注意他闺女耍的这点小心机,倒是祁珏盯了她一眼,摇摇头跟在江栋后头走了。
江月儿心里盘算着,要找个时间跟祁叔叔打听打听,他之前的那一眼什么意思,也没心思再看下去,叫辆马车回了家。
刚踏进家门,江月儿就觉出了不对——
她阿娘杜氏搬个太师椅坐在院子当中,荷香跪她脚头,她拿着鸡毛掸子,横眉立目地:“你还知道回来?!”
不得了了,这丫头几个月不见,连家门都不进,据荷香说,还养起了戏班子!
这闺女再不管,她要上天了啊!
江月儿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冲过去连着她阿娘的鸡毛掸子一道抱紧,大声嚎道:“阿娘,阿娘,我想死你了!阿娘,呜呜呜呜。”
杜氏拔了几拔,没拔起那鸡毛掸子,再看朝思暮想的小闺女就在她怀里,没忍住,眼睛红了:“你这死丫头,还知道你有个娘吗?”空着的那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从杨柳县走的时候,这丫头背上软呼呼的都是rou,现在摸下去,全是骨头,这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啊……
这么一想,抱着女儿哭开了:“你还一声不吭就往外头跑不?”
江月儿摇头,哇哇哭:“不了,阿娘我就守着你,哪也不去。阿娘你嗓子哑了,是病了不成?”
这小闺女哟,淘起来让人头疼得恨不得狠狠抽她一顿,可她贴心起来,也是暖和和的一个小棉袄,叫人爱不得恨不得。
杜氏没好气道:“叫你气的!”
江月儿就哭道:“阿娘你打我吧,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哪舍得呢?没见着的时候,心里想着,这回定要好好管教她,叫她长记性,见着的时候,就只顾着想,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往后可不能再叫她吃苦了……
杜氏将女儿细细摸了一回,问她:“这些天你爹没给你吃东西不成?怎么这么瘦?”
江月儿就告状:“阿爹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每天都是随便跟林婶做点吃的,都半个月没吃好吃的了。”
杜氏一听就骂江栋:“他是怎么当爹的?到京这么些天了,连个厨子都不请的吗?对了,林婶是谁?”
江月儿道:“林婶就是我请的戏班子里的乐师,”看杜氏眼睛里又开始冒火,知道她是传统的闺秀,对戏子之类的人一向看不上,忙道:“阿娘,林婶她丈夫现在在给我的《吝啬鬼》拉琴,《吝啬鬼》你看了吧?”
“就是今天在南城演的那个?”杜氏打断她问道。
江月儿惊喜点头:“就是那个。阿娘,今天是我们头一天演出,可多人来看了。”
看杜氏还是不乐的样子,忙挽着她的手撒娇道:“阿娘我想你的水晶肴rou,想你的红焖肘子,腌笃鲜……”她不歇气儿地报了一连串的菜名,真把自己说馋了,眼巴巴去看她阿娘。
杜氏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好了好了,给你做给你做。”
江月儿喜笑颜开,正准备再说几句好话奉承杜氏,却见她住了脚,警告道:“今天是最后一回,从明天开始,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跟阿娘学绣活!”
江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