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时张口结舌,忘了接下来的说辞,只顾着呆呆立在原地。
皓月皎洁有如银盘,月辉倾泻在青衣男子脸庞上,仿佛他的肌肤在莹然生辉一般。所谓俊眉修眼,顾盼神飞,不过如此。
“林溪所欠你的钱,我来付便是。”青衣男子淡淡道:“你引我去见他就好。”
掌柜定了定神。他本想假托林溪已病故,将这二人哄了出去。可青衣男子如此豪迈大方,他倒舍不得放过这等好宰的肥羊了,思及此,连忙又鞠了鞠躬,搓手道:“因为来福客栈乃小本营生,林溪既付不起钱,我也不好始终将客房给他留着不是?又怕他将疾病染给其它的客官。所以哪,我早已命人将他挪到马厩边的柴房去歇着了。客官要是不嫌腌臜……”
掌柜这番话中七分真三分假。林溪忽然得了急症是事实,眼下宿在柴房是事实,怕林溪将病气过给旁的人,也是事实,只是林溪先前所宿并非什么客房,不过帮工奴仆所睡的通铺罢了。若当真住在独立隔开的客房内,门扉相隔,林溪又怎么可能教别人染病。
“柴房?”青衣男子语带薄怒:“你竟将大病之人往畜生栏旁边一扔?”
掌柜一时间哽住。看青衣男子的态度,似乎对这背信弃义逃离而去的奴役并不怎么生气,反而大有维护之意,很在意那小子生死似的。这倒奇了。向来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逃跑了一旦被找到,不是就地打得只剩半条命,拖个十天半个月吐血而死,就是擒回主宅,当着众人发落刑罚,总之也是非死既残的下场。
难道竟然是我看走了眼,林溪并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书僮一类?掌柜连忙圆滑地给自己轻轻赏了一巴掌,道:“是小的错,是小的错,小的只当那林溪要赖死在来福客栈了,哪承想他结交了这样阔气的朋友,房钱饭钱延医问药的钱不过一点头的事?当时若是早知如此,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尴尬局面了。”
这就是暗指青衣男子作为朋友,却没有及时出面救林溪于困境之中了。
青衣男子手臂猛然一抬,掌柜再定睛望去时,那黑衣的同伴已扬臂扯住他朝掌柜兜头劈下的马鞭,懒洋洋道:“好了,好了,洛瑛,我知道你满腹邪气亟待发泄,然而你千里迢迢奔赴白沙郡,难道为的不是你义子生死,而是为了教训这等不相干的人物?”
义子?这倒奇了。掌柜觑起眼细细打量起来,青衣男子虽已及冠,却远不到绝后的时候,年纪轻轻竟然已认了义子,莫不是天生的……不行?
“阿沧说得是。”黑衣男子口中那洛瑛忍了忍,垂下执鞭的手,道:“小二,你且带路。”
掌柜又弯了弯腰,带笑问道:“那么二位客官今晚也是歇在本店了?本店还有两间上房,既干净又亮敞……”
“两间上房。”阿沧不等掌柜再磨蹭下去,自袖中掏出一块闪亮的碎银径直掷入掌柜衣领内,冷声道:“再叫人立即请位老大夫在客房中等着。”
“大夫?给谁看病?”掌柜迟疑地重复了一句,“都这么晚了……”眼前二人年轻气盛,并不似带病模样。
洛瑛翻身下马,目光寒凛地扫了他一眼。
掌柜旋即明白过来,必然又是为了那所谓的义子,林溪了。
将二人领至柴房门扉前,掌柜心里也有点忐忑。林溪因高热不退,浑身绵软无力,又食欲全无,索性每日只供他半碗照得出人影的清粥。洛瑛眼见是个坏脾气的,不知道见了会如何发作,也不知那个看起来冷静也理智些的阿沧到时候拉不拉得住。
诶,这世道,真个是营生不易啊!
正惴惴间,跳动的烛火照进逼仄柴房,掌柜眼前一花,尾随在他身后的洛瑛身影瞬移,已抢在掌柜前面劈手给了地上裹在灰扑扑被褥中的林溪一记耳光。那耳光既狠又准,气势惊人,险些将掌柜手中的蜡烛都给扇灭了,唬得掌柜连忙背过身去,拿手小心握在烛焰周围护着。
“……你说你不甘在洛府为奴为仆,执意要走,我还当你翅膀硬了,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本事,”洛瑛发狠道:“怎么,偷来的钱用完了,便又想起不自由时的好处了?”
林溪本就烧得面上绯红,此刻又被洛瑛掴了一掌,半边脸高高地肿了起来,趁着布满血丝的眼白,看着十分可怜。
林溪眨了眨眼,又长又翘的眼睫下登时滚下一道泪痕,哑声道:“主子,我知错了。”
掌柜心道果然如此,林溪真是个逃出来的家奴。可阿沧又说林溪是义子……又是怎么回事?
“洛瑛,够了。”阿沧发声止住地上那两人继续缠杂不清下去,淡淡地提示道:“柴房污秽又狭小,不宜久待,还是先将他移至客房内再说吧。掌柜已遣人去医馆请大夫,也不好叫他们久等。”
听到阿沧发声,林溪剧烈一抖,似乎才发现还有这人在场似的,原已悄悄从被子底下伸出的想要探洛瑛的枯瘦的手定格了一瞬,悄悄垂落。
“我来将他抱过去罢,”阿沧又道:“洛瑛你在平地走路都会把自己绊倒,这时候就别逞强了。”
不知怎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