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对,他低着头:“可是妈妈,这是你喜欢的呀……我想你开心。”
迟暖把小梧桐拉得离车子远了点,忍着蹿上眼鼻的酸意,她对他说:“迟铮,你能这么为妈妈着想,妈妈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妈妈希望你明白,‘想’做,和‘能不能’去做,是两回事,好吗?”
小梧桐点头,目光越过迟暖,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何真。
后座的车窗落了下来,顾宁姿对小梧桐勾了勾手指。
小梧桐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顾宁姿示意小梧桐双手摊开,然后她把满满一把巧克力糖,放在他微微合拢的手心里。
“谢谢!谢谢阿姨!”小梧桐忍不住对身后的迟暖高声说:“妈妈!你看!阿姨给我这么多!”
顾宁姿唇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很浅,转瞬就不见了。
车窗重新合上,这次,顾宁姿是真的走了。
迟暖和小梧桐一直目送着她们,直到看不见车子尾灯,两人才上楼。
小梧桐重重跺脚,楼梯间的声控灯亮了。迟暖心底沉闷压抑,她无声地叹气,拿出手机,在五人友爱群里发信息:“到家了。”
没人回话,大概是那边气氛正浓,赵菁菁放了话的,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迟暖把手机收进包里,一抬头,暗黄的声控灯灯光下,略显斑驳的墙壁上喷满红漆,猝不及防一个大大的“杀”字映入眼帘,凄厉渗人,迟暖的膝盖当场就软了。
小梧桐从她身后探头,大大的眼睛里又怯又怕:“妈妈,上面都是什么字?”
迟暖没有回答,她搂着小梧桐的肩,两人抖抖索索上到六楼,发现这一层更是没法看,对门的家门上被红漆泼了个彻底,“欠债不还”“后果自负”八个斗大的字,鲜血似的浮在墙面上。
对门的男主人几年前沉迷打牌,后来有圈子里的人开始带着他四处赌博,越赌越大,左邻右舍都说他外债利滚利,现在恐怕欠了小几百万了。
迟暖用最快的速度开了自己家的门,和小梧桐一闪进去,她连续落下两道锁,心里才稍微踏实了点。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梧桐早就犯了困,但是在楼梯间被这么一吓,他刷牙的时候还在问迟暖,这是出了什么事呀?
“对门的朱伯伯可能惹上了一些麻烦。”迟暖如实告诉他。
“噢。”小梧桐咕噜咕噜刷完牙,“妈妈,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我可听你话了。”
迟暖:“是的呀……”
小梧桐睡觉去了,快到十一点,杜敏私聊迟暖:“我们换场子继续喝了[转圈]”
迟暖:“让周达茂少喝点,你们三个女生呢。”
杜敏:“[OK]没事,我们没喝白的。”
杜敏:“对了,你去洗手间那会儿,我们和顾宁姿谈到你。学校工作氛围差,你又独自带着哥哥留下的孩子生活,实在太难了。大家同学一场,如果她那里的职位合适,同学不帮忙,谁帮?暖暖,你别怪我们多嘴啊?我们平常虽然不说,但是都心疼你,可惜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上你什么忙。”
迟暖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原来顾宁姿不是为了谈工作,何真那几个问题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她不适合了。所以这是基于同学的立场,同情她,送她回家?
杜敏:“那时候你和顾宁姿的关系最要好了,我们猜啊,她应该不会不帮这个忙的吧?”
迟暖一个字一个字敲过去:“谢谢你们。顾宁姿的助理今晚和我谈过了,我可能,不合适。”
杜敏发了个嚎啕大哭的表情过来。
那一晚,迟暖根本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到三四点钟,她开了电脑,蜷缩在椅子上看六年前那部电影。
《失忆的恋人》。
那时候顾宁姿说什么来着?
“分开的两个人,要再遇见本来就很难,何况还失忆呢?”
一语成谶。
迟暖的世界很小,这些年有意无意的,背负着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那句“明天见”,一直原地踏步。顾宁姿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顾宁姿,要不是周医生,两人也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迟暖盯着晦暗的电影片尾字幕,脑海中不断回放姚恩那张痛苦到极点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的脸,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早起天色Yin沉,迟暖取了伞,挂在小梧桐书包上。小梧桐睡着了蹬被子,有些感冒,下楼时一直咳嗽,迟暖问他:“中午吃的药带了吗?”
小梧桐拖着鼻音说:“带啦。”
迟暖:“不要忘记按时吃药,在学校也要多喝温水。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
小梧桐:“知道啦!”
楼梯间的红漆,在联系社区无果后,几天前由受影响的住户自发筹钱清除干净了。此时有人正在楼下空地上说老朱被讨债公司追上门的事,边说边骂,害人害己,出事了就当缩头乌gui,有本事就用房子抵债啊!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