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过天晴,众人整装出发。
&&&&孟珂听说展昭要回家,也吵着要去拜见伯父。
&&&&赵臻的性格很难捉摸,说随和是真随和,说翻脸也真翻脸。
&&&&龙椅上的赵臻是皇帝,他必须谋而后动,必须圆滑处世,他不能对谁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合得来就多聊几句,合不来也很少给人难堪,高兴不高兴都笑容满面,哪怕心里急死了,也要从容不迫。
&&&&离开皇宫的赵臻,整个人都放松了。不用笑容满面,不用从容不迫,不用尔虞我诈……
&&&&开封城喜欢展昭白玉堂的女子那么多,也没见赵臻多管闲事,像对陈菲菲那样。朝堂上赵臻看不顺眼的大臣更多,也没见他爱搭不惜理的,像对孟珂一样……
&&&&孟珂笑嘻嘻蹭上马车,赵臻斜眼看着他,“你进来干吗。”
&&&&孟珂笑道:“别那么小气嘛,路还远着呢,坐马车比骑马舒服多了。”
&&&&赵臻没什么表情,“那就让给你吧,一个人坐马车比两个人舒服多了。”说完,赵臻跳下马车,让承影卸下一匹拉车的马,那架势——宁可把马车让给孟珂,也不愿和他同坐一辆车。
&&&&展昭白玉堂甚少见赵臻这样挤兑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别看孟珂傻了吧唧没心眼儿,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从小被众人捧着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孟珂撇撇嘴也不高兴了,飞身骑上马一个人走了。
&&&&赵臻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展昭看得稀奇,“真少见,你就那么讨厌孟珂?”
&&&&“是非常讨厌!”赵臻一字一顿。“师傅你跟他不熟吧。”
&&&&“我和他爹比较熟。”展昭道:“孟伯父是这一带有名的绸缎商,一直想让孟珂子承父业。但孟珂一心学武,很小就拜名师离家学艺,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我只见过他几次。”
&&&&赵臻道:“我不讨厌一肚子心眼儿的人,也不讨厌缺心眼儿的人,只讨厌明明一肚子心眼儿、却装成缺心眼儿的人。这种人,就像盘踞在身边的毒蛇,不知何时会跳起来咬你一口,让你寝食难安防不胜防。毒蛇是防不住的,最好的方法是——离他远点!”
&&&&承影心道:难怪皇上昨晚特别老实,一整夜都没翻身打人,原来是没睡踏实。
&&&&白玉堂奇道:“你刚认识孟珂,就能肯定他不怀好意?”
&&&&“识人的本事都是练出来。”赵臻指指展昭,“比如师傅当年做侠客,遇到十个人,只有一两个不怀好意,师傅大概没啥感觉;后来效力开封府,遇到十个人,有三四个不怀好意,师傅可能觉得查案接触到坏人多;被我拜为帝师后,遇到十个人,有五六个不怀好意,就能明显感觉到不同了。”
&&&&展昭深以为然——自从收悟空为徒,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全扑上来了!
&&&&赵臻最后指指自己,问白玉堂。“自从做了皇帝,我遇到十个人,其中有九个半对我有所图,你说我是什么感觉?”赵臻咧嘴一笑,“你虽然总欺负我,却没想算计我,所以我宽宏大量的忍了~”
&&&&白玉堂嘴角一抽,眼中写满了嫌弃——咱俩到底谁欺负谁?谁忍谁?
&&&&展昭背过身,肩膀笑得一抖一抖。
&&&&赵臻耸耸肩,“那个孟珂一出现,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他若没心眼儿,见到师傅早蹦下来打招呼了,何必躲着不见人?他若有心眼儿却没想使坏,何必在我们面前装傻充愣?他先在佛像上观察我们,然后刻意模仿师傅与我的相处模式,这样的人,说他不怀好意难道冤枉他了?”
&&&&展昭摸摸下巴,“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白玉堂疑惑,“你平时对那群贪官,不也虚与委蛇吗?”言下之意,怎么对孟珂就翻脸了。
&&&&“哈。”赵臻咧嘴一笑,“你以为能在我身边晃悠的贪官是一般人物?孟珂虽然有心眼儿,还没到那个程度。真正厉害的毒蛇,不必隐藏自己的毒性,他会慢慢接近你、软化你、瓦解你……直到有一天,你明知他是一条毒蛇,也心甘情愿把他缠在颈上。”
&&&&展昭叹气,“可惜了,孟伯伯人挺好的。”
&&&&赵臻笑眯眯道:“不如我们再赌一次。”
&&&&展昭很感兴趣,“赌什么?”
&&&&赵臻摸摸下巴,“就赌孟珂接下来的行动。”
&&&&白玉堂疑惑道:“他都走了还有什么行动?”
&&&&赵臻摇摇手指,“他既然另有所图,早晚还会碰面的。”
&&&&展昭想了又想,“我赌他下次出现,还会装傻充愣。”
&&&&赵臻斜眼看他,“师傅你学坏了,他都装傻充愣十几年了,当然要继续装下去。”
&&&&展昭耸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