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合上了,她好困,她要睡觉了,不要再来打扰她。
虚冢,恐怕我再见不到你,若是知道我回不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突然,一抹绯光,划入了本已失了意识的脑海中。
☆、梦中之梦
好冷……
身体好冷……
尚在昏迷中的莫安忍不住又缩了缩身子,整个身体蜷成了一团,可是,依旧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强烈的寒意使她想要张开双眼,可眼帘就像万斤石头那般重。
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睁不开?
因为你已经死了。
一句幽冷的话窜入被冻得快要麻木的脑海中,一个激灵,眼帘的沉重感消失了,双眼恢复了灵动自如。
不知沉睡了多久,眼睛终于能够睁开了。
但是,映入眼中的,不是久违的光明,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为什么……是黑暗?
莫安揉揉眼睛,却惊异地发现手竟然碰不到眼,就像触到了一片空气,虚无到没有任何实感。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小心的让两手交叉,却发现两只手竟互相穿了过去,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空灵的漂浮在黑暗中,从内里散发出幽幽暗光。
她的双脚接触不到地面,碰触不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就像能看到轮廓和色彩的空气。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缕灵魂。
确切的说,本就是灵魂。
记忆如chao水般迅速涌入脑海,发胀的感觉仿佛要把头颅称裂。
她看到了数十把利剑向自己斩来,刺穿自己的身体,入目之处,尽是一片血红。
她看到自己如折翼的蝴蝶,轻轻落在血泊之中,发丝垂落,掩了同是沾满鲜血的冰曜。
她,已经死了。
彻彻底底的,死了。
忽然,黑暗散了,经久不见的光亮幽幽映入眸中。
只是这光未免太暗了些,暗到周围的景象勉强入眼。
昏暗中,数不尽的灵魂,面目狰狞的恶鬼,三生石旁,奈何桥上,忘川河畔,满地的暗月幽兰,花开彼岸。
这是地府,这就是地府,这就是活着时只能在书中见到的地府。
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走向轮回的必经之路。
只要她饮下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她就解脱了,带着一纸空白,投胎转世,与他们再无瓜葛,与她,再无纠缠。
那些,统统都是前世,统统都是该忘掉的前世。
心殇如何,情殇如何,都只是一碗浓汤,就可消掉的过往。
值了,已经很值了,抛却它们,却换来了无比珍贵自由。
只求,下一世,以后的生生世世,不要让她,再遇见她。这种痛,她再承受不起,这份情,她再无心血去浇灌它。
好累,真的好累。
累了,就走吧!
莫安迈开步伐,脚下,是泥土一般的松软,她随着那些同她一样的灵魂,来到了奈何桥旁。
三生石上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名字,还缠着些红色丝线,一对朱红色的名字格外显眼,似刻上去的,又似朱砂印烙而成,她稍微往那边靠了靠,想要看清楚那几个大字,无奈模模糊糊的,任她如何睁大眼睛的去看,都是看不清楚。
既然看不清,那就不看了,是谁,都与她无关。
一碗接一碗地饮下,一个接一个地转生。
轮到莫安,她看着碗里浓黑浓黑的汤,却失了饮下的勇气。
“喝了吧,喝了它,你就可轮回转世。这一世的痛苦,会烟消云散,彻彻底底的解除。”
莫安紧抿着双唇,未发一言,双目复杂的看着浓汤,迟迟没有喝下。
“为什么不喝,只要喝了,一切都可重新来过。”
莫安僵直的站在那里,孟婆汤像极了生病时喝下的汤药。
“这是药吧?!”莫安幽声暗叹,目光未曾离开过浓汤半分。
“是汤,也是药。你认为它是汤,便是汤,认为它是药,它便是药。无甚区别。”
“孩子,你在怕什么?”
是啊,她到底在怕什么呢?这汤应该比药好喝多了吧,闻着,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汤,什么味道?”
“你向往着轮回转世,这汤,便是甜的;你若有放不下的执念,这汤,便是苦的;如果你已忘了所有,那便什么味道都没有。”
或甜或苦,或索然无味。
“孩子,你说,这汤什么味道?”
莫安幽幽地看着孟婆汤,乌黑的汤汁映着她死气的脸庞,一双黑眸里不含半点星光,平静之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悲伤。很淡很淡,淡到足以让任何一人,忽视不见。
莫安心中一慌,手臂轻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