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瑕眨眨眼,浑然不在意的一笑,“贫道算尽天机人心却算不出自己,如今却是明了了。”
“贫道,许是大限将至了吧。”季无瑕耸了下肩膀,看向她身后的莫凉一,“贫道与您二位还真是有缘,既然来了,就到贫道住处坐坐吧。”莫凉一微微颔首,季无瑕便带路,又往前走了一段,在前方瞧见一片竹林。进了竹林里,季无瑕开口道,“居所简陋,望皇上和公主不要介意。”
往竹林深处走了一会儿,终于在这茂密的林子里出现了一块旷地。入目的是一座小竹屋,屋子旁流着条小河,倒是有些出尘绝世的意思。凌慕清道,“这地方倒是不错,就是偏僻了点儿。”季无瑕笑道,“若是在红尘人海之中,怎能有这样的静谧。”
推开竹屋的门,季无瑕带头走了进去,里面摆设简单,一张桌子,几个板凳,一张床。桌子上放了一套茶具,床里侧散了几本书,连条被子也没有。季无瑕脱了斗篷随手丢在床上,身上仍穿着那身蓝白道袍,走过去到桌边倒了两杯水。
“贫道身子乏力,二位随意,若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了。”季无瑕扶着额角,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一副脱力至极的样子。莫凉一搬了凳子到床边,坐下瞧着她,问道,“上次见面道长还是好好的,别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季无瑕笑了笑,轻轻晃一下脑袋,“什么也没有,贫道这些年为了完成师父遗愿,算透了天机,如今不过是接受应有的惩罚罢了。”她顿了一下,无奈道,“我师父遗愿太伟大了,他走时天下不太平,处处战乱苦了百姓,他要我,想办法处理一下,就算不能让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的,好歹不要再打仗了。”
“贫道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是完成师父的遗愿了吧。”季无瑕咳了两声,笑着看向凌慕清,“皇上是个好皇上,无瑕知道你不想做皇上,但是,求你一定答应我,好好交代你的继承人。百姓才是江山真正的主人,一个帝王不能给他们很好的生活已经是不及格了,就不要再妄图什么一统天下了,真是笑掉大牙。”
凌慕清点点头,“谨记国师教诲。”季无瑕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慢吞吞的问,“你们是来参加启国皇帝大婚的?”莫凉一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只知道长神机妙算,却不曾知,道长还是个武林高手吗?”
她是故意这么问,季无瑕却也没否认,歪着嘴角笑的寻常,“会算命而已又不是神仙,云游天下不懂些武功,贫道早就死了。”莫凉一沉默了一会儿,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同你长得一样的人,当年救下启忻的,就是你,对不对?”
季无瑕没有回答,只是说,“谁知道呢,那么久的事,贫道早就忘了。”她这是变相的承认了,莫凉一看着她差的厉害的脸色,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站起了身,握住了凌慕清的手,“道长需要休息,我们先告辞了,有时间再来看道长。”
季无瑕摆摆手,莫凉一拉着凌慕清走到了门口,她突然开口,“帮我,向启忻道一句大喜吧。”莫凉一回过头,“道长究竟对启忻有没有情?”季无瑕沉默了一会儿,莫凉一都以为她睡着了,她终于慢悠悠的开口,“贫道只是个算命的而已,哪来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莫凉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道长休息吧,我们告辞。”她拉着想说什么的凌慕清走的,季无瑕轻轻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子沉重的厉害,无奈的又闭上了。她动了动手指,喃喃自语道,“可惜了,贫道还那么年轻,就要死了呢。”
凌慕清和莫凉一去见了启忻,三日后便是她大婚,她忙的团团转,命人给二人安排了住处,就不管她们了。凌慕清想问问启忻关于她和季无瑕的事,却被莫凉一拦住了,“一个意气风发万人之上,一个朝不保夕行将就木,你想做什么呢?”
“诶,我总觉得有些遗憾。”凌慕清捏着莫凉一的手,她清楚的尝试过不能和爱人在一起的滋味,总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莫凉一摇摇头,偎在她怀里叹了口气,“又能怎么样呢?阿清,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注定了的,我们也应该尊重季道长的选择。况且她都要死了,你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了。”
人死如灯灭,一阖眼,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凌慕清沉默了一会儿,也只能轻轻的点一下头。启忻大婚当日,二人起了个早,正要去启国皇宫,林琛急匆匆的过来,说季无瑕马上就不行了,问她们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祁修,代朕入宫,和启忻说一下朕有要事,要晚一些。”凌慕清拉着莫凉一上了马,急匆匆的吩咐了一句,骑着快马很快不见了踪影。前两日还郁郁葱葱的竹林在一夜之间全都萎靡不振了,弯着腰,黄了叶,连小竹屋旁的活水都停止了流动。
季无瑕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凌慕清凑过去,她眨了眨眼,有些无奈的笑道,“可惜了贫道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要英年早逝了呢?”凌慕清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发愣的问她,“你要见启忻么?我把她喊来吧?”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这么晦气的事就不要和她说了。”季无瑕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