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西皇村的阵法是她设下的吧?难道她就是青木之灵?是木灵阵的持有者?
“嘘。”盛清如将手指抵在了季喻川的唇上,眼前的两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她拉着季喻川往一边走去,视线在夏九歌和白简的身上打了个来回。在前面那位面色冷酷的道者身上, 确实可感觉到木灵珠生生不息的气息。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呢?数千年前很多的事情都不曾放在心上,大多与自己无关, 可眼下却不得不进入时间的漩涡中, 去了解当初的事情。
“是你?”白简的声音酸涩中夹杂着几分的疑惑, “那前一个是谁?”被迷雾遮蔽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她整个人也从失魂的癫狂状态慢慢地恢复了。月光下的面庞陌生又熟悉,她的双手垂在了身侧,无力地攒成一团,颓唐地垂在了身体的两侧。前一个幻化成空桑模样的人, 还真是东皇?他故意来欺骗自己,毁掉了木灵阵,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那个人吗?决绝的话语犹响在耳畔,心甘情愿成为被困在一方的囚徒,只想等着她气消了、恨没了再出现,可现在呢?她显然是踏着一腔的怒火来到了这个地方。长长的喟叹声响起,她垂下了眼睫,只一句:“你动手吧。”早在数千年前就该放弃了这一条命。
夏九歌掠身向前,右手作爪扼住了白简的咽喉,她死盯着面前的人,直到双眼变得通红,愤恨地说道:“你从来都不动手,当初被我囚禁,而现在就连你的死都是对我的一种恩赐?是么?”
“她们发生了什么?难道就让她掐死白简。”季喻川用口型示意盛清如,怎么说也拿了人家的金灵珠,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说起来,她白简帮了自己的大忙呢,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么?这样太过无情无义了些。
盛清如微微一颔首,她正打算动作,夏九歌就松开了扼住白简喉咙的手,猛地一拂袖道:“给你时间准备,下一个黑夜降临的时候,我会回到这个地方。”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在火中熊熊燃烧的长剑,飞掠向白简的心口。没等到白简的回答,她扭身,甚至不看白简那苦涩的神情,便没入了那夜色的深处,就像她来时,悄无声息。
“这就完了?”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季喻川的意料,还以为会打上一架呢。不过这样平静些也好,唯一的遗憾便是木灵珠就这样溜了,连跟她说事的机会都没有。季喻川吧咋着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片刻后看向那安静的、似是要融入亘古黑暗中的人,面上流露出一份的怜惜来,人世间的情都期盼有个好结局,可世事向来不如人意。不知是天道妒人,还是天道无眼。
“我很好奇。”见白简回望自己,季喻川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一摊手大大方方地应道。她们两个都是跟灵珠有关的人,她的这种好奇是必须的。
“说不尽的恩怨情仇。”白简的声音很冷,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
“你可以长话短说。”季喻川应道。
“她是东皇的妹妹,要从巫妖之战的时候说起。”白简叹了一口气,扫了盛清如一眼道,“你也知道这场战争的,娲皇她袖手旁观,不问世间的事情。但是妖皇和东皇不甘心巫族的力量增长。金灵珠在我的手中,我是西方白帝之女,按理说是妖族一脉。可是厌倦了妖族那勾心斗角的生活,投身于巫族。所以对她来说,我是背叛者。”巫妖之战的唯一胜利者就是人族,妖族和巫族两败俱伤,甚至连太古天庭都陨落。
“光是这样,能让她追杀你?”盛清如挑眉道。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她听说过,娲皇身为妖族之祖,理应站在妖族这边,可是因为已成为天道圣人,不可插手此事违逆了天命。当时的娲皇宫,不只是妖族的人时时前来,就连巫族的祖巫们也来看个究竟,想要知道娲皇的态度。
“这儿是巫族的废墟,残存的部落曾经居住在这里。”白简的话题陡然间一转,“当时的巫妖两败俱伤,可没有死绝。我再见到空桑的时候,她踏着怒火而来。她要为东皇复仇,因为在巫妖之战中,东皇与玄冥同归于尽,我虽不是直接杀死东皇之人,可到底做了幕后的推手,我也是围攻他的人之中的一员。”
“等等,你跟空桑早就认识了?”季喻川趁白简停顿的时候,追问道。可是没等到回答,她又哂笑一声,是了,白简自称是白帝之女,自然是与妖界之人熟识,同东皇之妹有牵扯也不奇怪。想来就是个悲欢离合的无情故事,所有的情意在她白简转身走向巫族的时候便被彻底割裂了吧?当初的浓浓爱意会化作怒焰和滔天的恨。
“是啊。”白简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她的功力自然是不如我,我理解她心中的恨意,亦不愿意伤她,便甘愿败在了她的手底下。木灵阵如何能够镇压着金灵珠?素来只有金克木之说。她应该也知道我在让她,将我镇压在这个西皇村,她只留下几句威胁的话便离开了。日月星辰转动,时间流逝,不知道多少的年岁过去了,曾经消散在天地间的人又借着另一种方式重生。我与她再度相遇,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但是怎么样的我都甘愿承受。”
“她能交出木灵珠么?”季喻川问道,“她是东皇的妹妹,那就是东皇那一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