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别忙活了,先歇会儿。”
“不了娘,一会儿就好了,我忙完就来。”
张若菡听沈绥这回答,不由挑了眉,唇角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又从篮子里取出一颗枇杷,剥好了,举在手中,对沈绥喊道:
“赤糸,你过来。”瞧着沈绥视线望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枇杷。
沈绥撅着嘴,一时没动。
“快过来呀。”张若菡又催了一声。
沈绥只能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走到油布边缘,穿上木屐,踢踢踏踏走到张若菡身前。
“我手脏的,还得麻烦夫人喂我。”沈绥嘿嘿一笑,蹲下身来,向上望着张若菡。
“张口。”张若菡没好气地笑道。
沈绥立刻听话地张口,张若菡直接就将一整个枇杷塞到她嘴里,沈绥忍不住“唔”了一声,登时哭笑不得。
“小样。”张若菡用染了果汁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顿时将沈绥抹了个大花脸。
一旁凰儿可乐了,学着阿娘指着阿爹笑:“哈哈哈,阿爹小样,阿爹小样……”
沈绥鼓着嘴,瞪了小凰儿一眼。凰儿还不收敛,沈绥一把将小家伙捞进怀里,哈她痒痒,娘俩顿时闹作一团。
闹完了,沈绥也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枇杷吃下去,心觉自己如果被枇杷噎死,恐怕张若菡某种程度上算是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谋杀亲“夫”的方式。
她抱着凰儿坐在张若菡身侧,张若菡剥着枇杷给凰儿吃,一家人享受着春日里的午后,闲谈笑闹,其乐融融。
“也不知,琴奴和千鹤走到哪里了。”秦怜道。
“忽陀驾着马车送她们,速度不慢,这都三日了,也该到琅琊山了罢。”沈绥道。
“你说,那些个名士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能整事儿的,不就是想借个焦尾琴看看嘛,还非得我们琴奴亲自送过去啊?”颦娘很不乐意道。
沈绥笑了:“人家那是相约以琴会友,多风雅的事。何况老先生都七十了,总不能劳动人家长辈长途跋涉罢。恰好琴奴前段时间从长安一路回金陵好像还没玩够,再出去走走,没坏处。”
张若菡也附和道:“自古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琴奴爱好在此,她……”
“她开心就好?”颦娘接着张若菡的话说道。
廊下顿时笑声一片。
“唉,话说回来,我倒是真有些担心卯卯那里,我们这一路回来,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她和玉环的事有没有进展。”沈绥道。
张若菡应道:“崔舵主传回来的消息不是挺好的嘛,近来朝中正在忙着试行新政呢。卯卯胆子也忒大,竟然打算在全国开始试行女子私塾。我估摸着,有阻力。”
“即便有阻力,也不会很强烈,不过是个风气问题,扭转过来就行。眼下人们认为女子的才艺最重要,歌唱舞蹈好的便是好女子,读书作诗反倒不看重。这不好,天下女子占一半,不让女子读书,流失了多少人才?再瞧瞧那些贵族,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不该读书,还不是大多数都让自家女儿读了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才是正道。这种糊弄人的言论,早该摒弃了。”沈绥道。
张若菡抿唇一笑,想起了当年她们仨一起读书的岁月,不禁有些感怀,时光过得真快。
“我看是大好事一件,若是能推行起来,以后咱们凰儿也能光明正大地去上私塾,乃至于还能去考功名呢。”伊颦道。
“颦娘你可说到点子上了。卯卯推行女子私塾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该开女科了,这都是为了给她吸纳人才,建立属于她自己的班底。”沈绥笑道。
“这么说,咱们凰儿还当真将来能以女儿身考个功名?”秦怜奇道。
“哈哈,她若想考当然能考。这事儿我不逼她,她自己决定。”沈绥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张若菡。张若菡从她眼中读出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不禁笑出声来。
这人真是没个正经,女儿才多大,就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开起了玩笑。张若菡明白,沈绥的意思是,凰儿长大了,若是当真去长安城参加女科考试,说不定还能像沈绥自己一般,拐个媳妇儿回来。
“我说,咱女儿要是找个女婿,你怎么办?”张若菡悄悄在沈绥耳畔道。
沈绥五官顿时纠结在了一起,嗫嚅了半晌,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咬牙狠狠道:
“哪家小子……胆敢拐我们凰儿,必须得过我这关。”
张若菡失笑,不禁为未来凰儿的另一半担心起来,以沈绥这个态度,估摸着会随着凰儿的成长愈发强烈。到时候,唉,不管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然而她们话题的中心——小凰儿却依旧傻乎乎地吃着枇杷,根本不在意阿爹阿娘在说些什么。
“阿爹!您告诉我嘛。”小家伙忽然转过身来,用满是果汁的手抓住沈绥的衣袖,摇晃道。
“嗯?告诉你什么?”
“您到底要做什么呀?”小家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