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地解开了安全带,安全带回归原位,她想要下车,但是宋离墨比她更快一步,车门被彻底锁死。
曲亿玲躺在副驾驶座上,太过震惊让她脑子有点发懵,缺氧更甚,她缓过来之后只感到极端的愤怒,而愤怒完了,涌上心头的确实沉重的无力感和疲倦。
曲亿玲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果不其然看到了血红的颜色。
她的声音也哑了:“宋离墨,你不要闹了。”
宋离墨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把她彻底禁锢在座位上。
宋离墨哑声道:“你觉得我在闹?”
曲亿玲闭了闭眼,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她。
她的目光透过车窗,路灯的灯光叠着一圈圈的光斑入了她的眼睛。
“以前我被你骗,我也认了,是我太单纯太天真。”
宋离墨垂着眼睛,看着她:“我说过,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曲亿玲闭上了眼睛,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像是在冷笑:“解释什么呢?说你是有苦衷的,你是不得不那么做的?我相信你,可是宋离墨,我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
曲亿玲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只要你不越界,我们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我没什么话说。”
“毕竟我家里的人都很喜欢你,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回来我也很高兴,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这样不好吗?”
宋离墨凝视着她的眼睛,喉头滚动一下。
她轻声道:“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了是吗?”
曲亿玲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她。
“宋离墨,我累了,”曲亿玲叫了她一声,声音里都是疲惫,“我求求你。”
“你放我走吧。”
宋离墨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她脆弱的脖颈近在眼前,只要她掐住她,轻轻一拧,她就会死在她手里,永永远远地属于她,再也不会惹她生气,惹她伤心。
空气中仍然漂浮着鲜血的气味。
曲亿玲突然又想起了她为了放松教父的警惕,让组织里的医生把她带回去,给她做催眠,试图想要把她催眠成一个听话的杀人机器。
她躺在手术台上,梦里全部都是鲜血,她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周遭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海,头顶上悬挂着血海色的月亮,大群凄声尖叫着的血蝙蝠从她的头顶上飞过去,她沉浸在这一片血海中,慢慢地往里面浸没。
死亡,鲜血,腐朽的尸骸。
宋离墨想,她这一辈子,原来从来没有逃离过这一切。
那只拉住她的手如今拒绝接近她,曾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任由着她往那一片血色中浸没,她身上熟悉而美好的幽香永远都不会再属于她。
她最后的安息之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一切都是被她亲手毁掉的。
宋离墨想,她侵占她的生活,甚至让容敬心甘情愿的退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让曲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承认她的存在,承认以及默许她们的关系。
但其实她努力了这么久,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那一瞬间,宋离墨竟然笑出声来。
宋离墨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不适的皱眉,竟然生出了一点愉悦感。
她凑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道:“我在你包里装了一个监听器。”
曲亿玲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
你听过冰层碎裂时的声音吗?
小时候,冬天最冷的时候,她曾经被教父带去过结冰的湖上走。
在场围了一群人,有很多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被一起带到了这里。教父让他们一起踩在那一层看起来厚厚的冰面上走,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将要开春,冰雪融化,看似厚厚的冰面,谁也不知道踩在上面,下一步是危险,还是掉进冰冷的湖水里。
而且就算掉进去,冻死了,淹死了,或者被食人鱼咬死了,也不会有人来会救他们。
他们要一个个来,而宋离墨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最前面。
冰层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一个人过去了,冰层会裂开一道缝,两个人过去了,冰层会裂开三道缝,第五个人过去的时候,冰层可能就会彻底崩裂。
最开始的人最需要勇气,也最安全。
宋离墨率先走了上去,一步一步,走的义无反顾。
她在冰面上走的很稳,尽量放慢速度,但是也听得见脚底下冰层一点点崩裂的声音,那声音沉闷且细微,却最为致命。
时隔多年,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受制于人的孩子,但是她耳朵旁这种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比那沉闷的声音更大,像是冰川破裂,像是雪崩,像是海啸,像是一切灾难片的背景音。
她死死压住自己心中的所有的暴戾和欲/望,如今就像是那碎裂的冰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