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赵源给顶了,他就只有个空领俸禄的闲职。
收到沈映的来信的时候,楚成自然松了口气。当然,他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那番话原也不确实为太子说的,他比太子更需要在皇帝心里洗清嫌疑。
楚成于是潇潇洒洒地去向赵源道了别:“赵兄,您慢慢忙,在下先回东宫了!”
赵源被他气得牙疼。他和楚成其实说不上熟,但在来湖南之前就已神交很久了。他们两个的妹妹一个是太子正妃、一个是太子良娣,他们的年纪也差不多,东宫里头总拿他们两个比。
但那个时候楚成被派来了永州,楚成回京时他又来了永州,他便也没觉得有什么。直至两个人在永州碰了面,赵源才忽地意识到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楚成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正经官衔给他了,就连官邸都归了赵源,楚成只是借住。可饶是这样,还是楚成在此处的威望高,底下的官员是真指望着楚成办差呢。
有好几次,有官员到府门口拜访,正碰上赵源有事要出去。两方都在府门口遇上了,但对方还是会委婉地表示自己有事请教楚成,并不会因为他在就请教他了事。
赵源一想起这个心里就气,但最后,他还是把已经转身离开的楚成拉回来喝了杯酒:“保重,前程似锦。”
楚成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与他对饮之后将酒盅一放,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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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年关转眼就又近了。在腊月中旬的时候,已在园子里住了许久的皇帝终于起驾回了京,众人自也都浩浩荡荡跟了回去,园子里转瞬就安静下来。
楚怡的胎此时已有八个月了,虽然已经不太可能出什么大问题,但路上颠簸难免,弄得沈晰还是瞎担心了一通。
楚怡也确实被颠簸得不太舒服,腰酸背痛得厉害。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高兴回京的,主要是园子里空旷宽敞,好景致虽多,但到了冬天就比宫里显得冷多了。
在马车上,楚怡揽着月恒问:“你还记得东宫什么样吗?”
刚满两周岁不久的月恒锁着小眉头琢磨了半天,还是茫然地摇头。
“哈哈,不记得也没事,回去你就知道啦!”楚怡哄她道。月恒不由被挑起了好奇心,开始问东问西,问好些有的没的。
母女两个答得正欢时,马车停了一停。周明的声音在外响起来,跟楚怡说:“前头来传话,说皇上想叫小翁主去一趟。”
楚怡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就给月恒拢好了棉衣,让ru母抱她过去。
这半年里,皇帝虽然依旧挺喜怒无常,时常跟朝臣们发个火什么的,但对东宫一直挺好的。
而且,他对小月亮尤其好,时不常地着人送点赏赐,虽然有时只是一两道小月亮爱吃的点心,但可见他喜欢小月亮。
九五之尊,见过的人、历过的事太多,能格外对谁表达一份关照是很不容易的。
小月亮这一趟去了三两刻,回来的时候开心得不行。
楚怡问她干什么了,小月亮干脆地回了两个字:“溜冰!”
“溜冰?”楚怡一怔,ru母已识趣地先回了话:“旁边正有一条小溪,皇上叫人去试过了,冰面冻得结实,便带着翁主去溜了一会儿。”
妈呀,皇帝亲自带着她出溜吗?
楚怡咧着嘴稍吸了口凉气:“你们也不知劝着。小孩子摔一下还罢了,皇上摔了可怎么好。”
ru母小心地躬了躬身:“娘子放心,皇上身边自有一干御前宫人守着,谁也不管怠慢的,奴婢都凑不到跟前去。”
她这么说楚怡倒是放心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是小月亮自此对这项运动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回了东宫也想跑到小池塘上去溜冰。
那片小池塘在后宅的花园里,离楚怡所住的绿意阁倒不算远。冬天了,池塘里种的荷花也枯了,冰面平滑结实,确实很适合溜冰。
但再适合楚怡也去不了,她大着肚子呢。只让宫人陪小月亮去,小月亮又不高兴,这小丫头格外地黏爹娘。
最后这“重担”就落在了沈晰头上,沈晰每天晚上带小月亮去玩一刻。并且,他还很机智地拿这件事将住了刚刚开始跟哥哥姐姐们一起认字写字很不适应的小月亮,提出要求说:“你好好学,功课考过了,就可以多玩一刻。太差劲的话,就一刻也不许玩了。”
楚怡听完之后的感受是——千百年来,激励小孩子的方法果然还是大同小异啊!
然后小月亮对于学习的热情就飞一般地高涨了起来。
她甚至愿意比哥哥姐姐们再多写五页字——虽则他们现在练字也不讲究多好看,主要就是逐渐把握个手感,但还是连沈晰都说:“这孩子可以啊,那三个大的初学的时候,都可坐不住了。”
楚怡心说废话,还不是让你的糖衣大炮弹诱惑的!
再后来,兴许是因为沈晰把这件事当做趣闻说给了皇帝听的缘故,楚怡在翻看小月亮识字用的《千字文》时,发现这书变成了崭新且字迹陌生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