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服,手里握着那块东西,干脆仍旧一丝不挂、出现在走道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新进的菜鸟,大概已经疯了。
向军一进自己的监房,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水龙头下,把那块肥皂好好地洗净。每间牢房的布置很简单,两张床,一扇窗,一只壁挂式便池,其上配有龙头一只。铁栅窗防止人逃跑,便池防止人憋尿——当然向军有理由相信,白狐洞的布置,应当比此处奢华。
“喂,你该不会真有病吧?操,老子可不想跟个疯子关在一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中年糙汉,向军回头一看,脖子上有一片青绿纹身。
是个“老鸟”。向军没理他。
二人间是最普通的待遇,除了唐言是独住之外,谁也不想被移送到所谓“单人间”里去。牢犯如果在服刑期间有违规的表现,就可能被典狱长判处“独囚”,送到仅能容下你蜷缩坐着的小黑屋里去。没有一丝光线,墙壁上仅留一个黑乎乎的老鼠洞,连接着外界的空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关久了,人不死也疯。
“喂!操你妈,你跟老子装逼是吧?是不是刚才那一顿胖揍还没让你学乖,不懂这牢里头的规矩!”纹身哥的吼声,跟锅底被砸破了那么难听。
向军把肥皂和手,冲了好几遍,终于关了龙头,回答道:“呵呵,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忙。”
他向着纹身哥走过去,一抛肥皂,又精准接住,慢慢坐在床沿道:“我在洗我的纪念品呢。白狐老大第一次派人送我东西,你说,我怎么能不好好地珍惜?说起来,这玩意儿算跟我有缘。不是说,女人都忘不了跟她第一次相好的男人么?这玩意儿算是我的第一个相好呗”
纹身哥先是惊异,随后用研究的神情,打量着向军这个人,顿了几秒,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谁他妈不是从菜鸟熬过来的?有些男人,头一回受个这,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比女人还他妈磨叽!你这个”他瞟了一眼,向军扔在床上的囚服编号,“07951,你这人还挺特别!不是个神经病,就是条真汉子!”
向军抽了张纸,把他的“相好”,小心翼翼地包起来,随后套上囚服,遮掩起身上的青青紫紫,就是掩不了讲话时,漏风的门牙:“不好意思啊,刚被那帮混蛋揍掉的,还渗血呢,怕是讲话时发音不太标准,大哥你海涵。诶大哥,你北方人?”
向军也没想到,自己的乖戾举动,竟这么容易,就博得了纹身哥的好感。不一会儿两人就以哥弟相称,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既然是卧底,就要深入进牢里、这张微型的社会关系网中去,如果不多跟人打交道,又怎么能探知更多、关于唐言的消息呢?
聊了一圈,向军终于把话题,扯回了目标人物身上:“诶,你说咱们白狐老大,刚进来的时候,也被人”向军侧过一半屁股,指了指刚被“清洗”过的地方,“这样过?”
“哎哟!屁可以乱放,话你可不能乱讲!”纹身哥警惕地朝栅栏外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道,“轻点儿!要是让哪个爱管闲事的,把话传到老大的耳朵里,小心你的屁眼子真要开花!这回可不是滑不留手、塞了不疼的肥皂了”
“那是什么?”向军也学他压着声线,猫着腰做贼似的说。
“是啤酒瓶碎渣子!”这话音量虽轻,可配合着纹身老哥惊悚抖动的眉毛,听起来,还挺扎耳膜,“嘿我告诉你啊,咱这牢里,要说有人的屁股眼子干净,那恐怕就真只有白狐老大了!其余的呢,但凡能看的,早就被人插进去上过课了;要真是长得丑、叫人硬不起来的那种呢,也指不定被人塞过什么东西进去,受了教训!”
向军尽量以认真严肃的神情注视老哥,不透露一丝一毫内心活动:其实他在猜,眼前这老哥,属于哪一种。
“那,白狐老大怎么就能难道有人专门保护他?”向军猜测,可能在唐言坐牢时,跟进来一批故意犯罪的手下,陪着他一起。
“屁呀!如果真是那样,那这牢里还能人人提起老大来,都是一副打从心眼里服气的样儿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咱老大刚进来那会,那可真叫一个牛逼!”
于是乎,纹身大哥绘声绘色地给向军讲述了一个、简直堪称是神人的故事。
当初的唐言,照例是被七八个人给围着,不,兴许还要多。他人长得美,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眉眼,加之看起来弱不经风、可随意欺负的清瘦身骨,看得一众禽兽,流着口水现了形。这帮男人,在牢里久也沾不着一丝荤腥,当天就急得跟鸡巴上头插了导火索似的,把他给团团围住了。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那间密闭的仓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半小时之后,唐言冷着眉梢、镇定如常地踱了出来,身上的白色针织衫,干净得一尘不染,滴血未沾。而随后冲进去的狱警,看见满地的碎玻璃瓶,想是那些人,好不容易弄来一些烈酒,打算趁着酒兴,痛痛快快地把他给轮了。
谁知道最后,一个个光着的屁眼里,被塞了一穴道的玻璃渣子,尖利的碎片,把他们本来也不怎么好看的菊花,彻底地毁了个容。更为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