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汐把他的亲信撤职了,朝中各种关于凌思楚的Yin谋论瞬间平息下来。但是他依旧不会露面,传召改成了纸谕,偶尔听政都是带着那副面具,不开口也不做声,面具下的眼神也多了一份忧郁,没有凌思楚代他发言,很多事情都变得棘手难以表达,朝堂上下猜不透他的意思,只知道他要访查民生,地点都是随机抽取,任命的官员也不会直接昭告,各司部只能每天提心吊胆的将手头工作再三检阅才敢呈报,生怕出了错漏。
肖满敬对他大义断情的做法大加赞许,更是连日上折希望天子恢复内廷秩序,严格执行问寝制度,最好尽快诞下继承人,以稳固江山。
“陛下近年过于疏远了王后,同时也等于疏远了王后母家,天子联姻为的是保全江山社稷,云母公主再不受孕,只怕边部又要蠢蠢欲动了。哪怕不是龙子,生下公主与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大国提前结亲,也能安固。”
昭汐放下奏章,凝眉思索良久。他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实在不应当再负第二个,何况若是自己有了女儿,哪里还舍得送去他国沦为国政牺牲品。他不可能像父亲那样将自己的感情终生作为一场摆设,只对着冷殿梅花写几首情诗表颂相思,革去凌思楚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一踏出宫苑,雨水打落在纸伞上的声音就啪嗒作响,低头盯着满地的青草,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没有侍从的生活还是很多不方便,昭汐想招一个亲信太监弥补空位,想了半天对谁都没有印象,也还是不了了之,顺着小雨之径,一路来到了紫昌殿。
像他这样把正妻别居,其实是不很常见,先帝多不喜欢先王后,碍于颜面依旧是留宫同寝,昭汐得到的宠爱使他可以轻易做出许多不着调的事情来,只要父亲不责备,就没人敢管他。但是如今他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了,因为对正王后的冷落会让他想起自己前妻的死。
多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随意对着画册选了一位佳人册封为正妃,目的是堵住那帮为了提前巴结他而疯狂给他送人的朝臣。如他所预料,凌思意是个温婉可人,从不对他指手画脚,两个人相安无事共处了两年,直到他登基为帝,有了那招人烦恼的问寝之制。
“妾身无意打扰陛下,只是职责所在,若是再无子嗣,妾身罪责必定连累母家,还请陛下怜惜我。”
新婚三年无子,对王后是致命的打击,凌思意无非是想快点保全自己和家族,却偏偏摊上的是随心所欲的天成皇帝。昭汐糊弄打发着,叫她不必担心,万事等他狩猎回来再说,临走时随意处决了一批问寝局的督职官,警告他们不要再给王后负担。这一处决直接使得凌家得罪了专司王宫事务的监责司主事,加上朝中早就对这门简单的婚事大有不满,监责司以先训无子问罪凌氏,竟然替天子废后了。
远在深山玩耍的昭汐在接到王后的求救信之后依然漫不经心的回信叫她耐心等待,自己回去必定为她主持公道,可是短短三个月,没有多少势力的凌氏母家被淹没在了口水声浪里,得不到天子照拂,废后就成了凌氏之耻,凌思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在苦等三个月没有收到昭汐任何安慰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自尽谢罪了。
因为自己无心的差错,一个女子香消玉殒,出于负罪感他革职查办了监责司主事官,还提任凌氏长子凌思楚进御前做了内侍武官,谁知道一步之差后面会生出那么多事来。
昭汐心绪不宁的想着凌氏姐弟的恩怨,不知不觉踏入了紫昌殿寝宫,一入檐下雨声就压下了不少,这时他才听见寝殿中有女子叫声。
“啊、啊啊、啊....别停..啊啊...啊啊....”
云母公主的肩膀上纹着半只狼头,昭汐初见的时候觉得有点怪异,但考虑她是塞外公主,并没有多问,而今他明白了,那个纹身的意义,因为他看见了紧紧搂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手臂上有另一半狼纹。
“哐当”一声,出去取东西的侍女回来了,看见昭汐站在寝殿的时候立马大惊失色扔下了手里的端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陛下!”
里殿圆床上的男女闻声惊坐起,这才发觉昭汐一直站在门口,男子当即跳下床来,随手抓了几件衣裳推窗翻了出去。他跑得太晚了,昭汐已经将他的容貌背影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只要没有当场抓住jian夫,王后还是有那么一线狡辩的机会。
“陛下、陛下!”王后来不及着装,抱着被褥遮羞仓皇地滚落床来跪在了地上。
“朕送你回家可好。”昭汐的声音轻柔平静,眼里没有一丝愤怒,不如说他此刻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觉得与这女子再无亏欠了。
“不要!陛下!臣妾母家丢不起这个脸,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云母公主的反应却很激烈,她的母国若是接回一位废后,还是通jian的罪名,周边几个大国不得笑话死。
昭汐看她冲过来扑向自己,默默后退了两步,眼看着她扑空倒地,无奈叹了口气。
“你背叛朕,朕并不恼火,可你不能背叛王权。今日你与甄巴汉子通jian有染,他日如若诞下甄巴纯血统的孩子,叫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