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暖暖的。
他揉了揉她的墨发,低声道:“上车吧,我让黑鹰送你回去。”
姜黎轻声道:“嗯。”
她转过身,离开了庄子,上了外面停着的马车。
马车渐渐消失在黑暗里,宗阙在庄子外站了良久,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属下道:“主公,人已走远。”
宗阙回过神来,长袖一甩,进了屋。
门外,属下有些汗颜。
刚才没看错的话,主公脸上竟然带着笑意!
太可怕了!
——
那日早朝的事一过,老皇帝对宗阙明显态度大不如前。光是两天内,他就把自己在宫里的所有儿子都召到殿前,一个个的看。
老皇帝晚年得了不少儿子,算上废太子,儿子一共十四个。除却未满十二岁的,有能力者就有六七。可是,老皇帝竟然选不出一位能比得过烨王的。
恰逢这时,老皇帝想到了废太子。
皇帝传来亲信一问,得知废太子近日安生了不少,于是大手一挥,就下令解了他的禁足令。
废太子隔日便入宫谢恩。
老皇帝对这个大儿子的态度不置可否,就晾着他,倒也让朝野之中不安了起来。
宗阙自那日离宫后就着手调查请封他为太子的事,这一查,竟然叫他查出了幕后之人,竟是昔日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废后卢氏。
长安卢氏虽然被抄家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卢氏在长安积蓄百年,暗地里的实力不可小觑。这也是老皇帝没能处死卢氏的原因。自古帝王讲究制衡之术,在老皇帝找到合适的下一任继承人之前,他还需要废太子这枚棋子和如日中升的烨王相互制衡。
这日,天气晴朗。
一辆朴素的牛车停在了富丽堂皇的别苑门前,守卫皱了皱眉,问道:“来者何人?”
那坐在牛车上的,身着粗布衣裳,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削老者冷冷道:“老夫乃是武汉的陈叔公。”
闻言,两名守卫对视一眼,转眼就变了一副嘴脸。
“陈叔公,您请进。”
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下了牛车。
别苑的学子听闻武汉陈叔公来了,纷纷前去迎接。阚老也笑呵呵的,放下书卷,对姜黎道:“这个老陈,终于还是来了。走吧,扶老夫过去。”
“是,老师。”
姜黎搀扶着阚老出了殿门。
她远远的就看见被一群学生围住的朴素老者,老者不苟言笑,表情严肃,鹰钩鼻,一双眼睛好似鹰隼,那模样真是能把小孩子吓哭。
姜黎去准备降暑的凉茶,却在这时,有宫婢走来,垂首道:“姜居士,宫里来人了,云妃娘娘请您入宫一叙。”
她顿了顿,才道:“好,容我去换身衣裳。”
末了,姜黎去和阚老请了罪。
离开大殿时,她感觉被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姜黎抬头,视线正对上陈叔公的,那一眼,叫她有极强的不适感。
听闻,陈叔公是武汉一地极为有名的学者,几乎能与阚老并驾齐驱。还听闻,他这人极为古板刻薄,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礼法之外的“怪人”。
这般想着,姜黎自然而然的停下脚步,就站在殿外,隔着好长的距离朝陈叔公行了一礼。
陈叔公微微一惊。
转眼,他就微微眯起了眼,转头,冲阚老意味深长道:“你这弟子,有点意思。”
第66章
阚老笑道:“老陈,我这弟子乖巧,你当嘴下留情,给我些颜面。”
陈叔公表情敛了敛,没吭声。
另一方面,驶向皇宫的马车不疾不徐的走着,姜黎坐在车内,闭着眼冥思。
在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路程时,马车突然停了。
她蓦的睁开眼。
这时,车外有人道:“姜居士,借一步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姜黎诧异,她下了马车一看,不远处站着的白衣青年,不是何仇是谁?
她四下看了看,宫婢都垂着头,应是被他打点好了的。
姜黎道:“何大人为何找我?”
两人走到十几步外,在一棵路边的柳树下停住。她微抬着头,面带微笑,眼神真诚却又带着些疏离的距离望着他。
气氛有些尴尬,何仇叹了口气,良久,开口道:“姜居士知道云妃传你入宫,是为何事?”
姜黎顿了顿,点头。
“是因为我与你主公的事。”
何仇看了她一眼,欣慰道:“阿黎,我有时真的十分后悔。”如她这般聪明的女子,自己当初怎么就说放就放了?是了,当时生活所迫,他也是不情愿的。
姜黎沉默。
何仇道:“我是听闻了这事,特地过来提醒你一句,云妃,你且小心对待点。”
云妃若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早就被废皇后卢氏给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