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父去世后,阮宋去火葬场认领尸体,开了死亡证明之后就地火化。途中,阮宋镇静异常,一滴眼泪都没掉,警察们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中途,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开好死亡证明拿到父亲的骨灰后回到了自己破落的老家。
这几天,阮宋没有继续做皮rou生意,在家里请了几个同族的叔伯商议父亲的后事。因为父亲吸毒多年,大家已经很久不与他来往,阮宋说想要从简办理后事,大家也没有提出异议。
在办后事的时候,之前父亲的债主全都冲进灵堂,他们掀翻了灵堂里所有的摆设,吹唢呐敲锣打鼓的人全部都躲到一边,不敢过去;他们找到了阮宋,竟然又将他拉到屋子里实施威胁。
“你爸欠了我们这么多钱,死是死了……可是欠的账……”
为首的他认识,是个叫暴哥的男人,之前就是他在医院门口把他带走。阮宋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把他们当回事,“欠钱的是我爸爸,又不是我,既然他欠了你们的钱,不如你们下去找他,让他还钱?”
“妈的,你咒我们死?”
一记耳光猛地抽在阮宋的脸上,阮宋被打得趔趄几下,他死死地瞪着暴哥,不是暴哥动的手,但暴哥吹了吹自己的手心,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我今天刚去医院里看望了一下你妈妈。”暴哥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他开了免提,询问对面的人,“那个疯婆子现在怎么样?跟你们在一起吗?”
“是的暴哥,正跟我们在一起呢。”
阮宋的眼睛骤然睁大,他明显地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他的母亲用磕磕巴巴的汉语询问,“你们带我去干嘛啊……”
“带你去找你儿子呢。”那边的男人不耐烦地解释,“妈的,糟老太婆,老是问这些有的没的。暴哥,你别急啊,我们马上就到,最多还要十五分钟,在那里等等我们,我先挂了。”
说完电话猛地掐断,阮宋看着为首的暴哥,露出一个冷笑。
“你们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妈从Jing神病院里带出来?”潜台词就是说,并不相信那真的是他母亲的声音,他对Jing神病院的安全问题还是很放心。暴哥却对他的质疑不以为然,“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很嘈杂的声音,门被猛地推开,阮宋的眼皮在剧烈地跳动,他清楚地看见,那些人簇拥着一个矮小的女人,那还真是他的母亲。
阮宋警惕地看向暴哥,暴哥却耸了耸肩膀。
“Jing神病院有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就把你妈妈带来了,你不是想妈妈了吗?”暴哥嘻嘻笑着,阮宋尖叫着想要冲到自己母亲身边,却被狠狠地压制住了身体。
“妈……妈妈……”他的眼睛里盈满了眼泪,一边的母亲却像是无视了他,有些痴傻地问道,“我儿子呢?”
“妈妈……我在这里啊……”
阮宋早已经泣不成声,他想要冲上去拥抱住妈妈,身边的两个男人猛地将他一把压制在地上,他看着面前的母亲,眼角shi润。暴哥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用沾了羊脂和枪油的手帕擦拭着手枪。
“虽然说人死账烂,毕竟是你爸爸欠的钱,也不是你欠的。”暴哥将枪身擦得油光发亮,“可是嘛,有句老话叫父债子偿,我借出去的钱,就没有收不回来的。”
他打了个哈欠,擦拭好的手枪随意一指,正对着阮宋疯疯癫癫的母亲。
“不……”
“你爸爸欠我一百多万,说实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一直借钱给他的。”暴哥懒洋洋地说着,“这是我的新枪,很酷吧?从德国走私来的。每个部件都拆下来,一个一个地寄到我这里,我把它拼起来的。可惜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道火力怎么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阮宋的额上青筋暴起,冷汗shi透了他的背,他那疯疯癫癫的母亲意识不到将要发生什么,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
“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自己的钱而已。”阮宋听见那把枪发出轻微的一声,“这个小愿望,我想你应该可以满足我的吧?”
“可以,你放了我妈。”他的冷汗从额角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感觉到极度的冷意。
“口说无凭,不如你立个字据?”
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阮宋觉得自己双腿都在发麻,说实话,他也不清楚父亲到底生前欠了那些人多少钱,为了母亲,他只能硬着头皮问,“你要我还给你多少钱?”
“你要多少年还清我的钱?我的钱可是按时间还的。”
“你先要告诉我,我爸爸欠你多少钱,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去偿还他的债务……”
“也不多,就快两百万吧。”暴哥抓了抓脑袋,想了想,“在我的场子里吃喝嫖赌抽,欠的钱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但是这些钱对我来说可是一大笔钱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爸死了,你作为他儿子,自然要给他还钱了。”
“好。”两百多万,他在脑子里飞速地算着,如果一个月还10万,也只要20个月就可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