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批注,宋师竹翻了几页就被吸引住了。
半个时辰之后,宋师竹拿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心里觉得李老太太不愧是能养出大儒儿子的人。
批注上,头一句便写着“送子千金,不如常与相伴。”
就这两句话,宋师竹便知道李老太太主张的教育理念。
宋师竹看着看着,也有些感悟。李老太太觉得想要养好孩子,父母言传身教是最重要的。“时下大户养儿育女皆由他人照看,须知nai娘下人虽可分担育儿之苦,却不能代行父母教育之责。”
这几句倒让她想起自己的闺女了,喜姐儿如今还在琼州府里,都说隔代亲,也不知道她娘会把孩子养成什么样。宋师竹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启蒙的小故事。
教育得从娃娃抓起。相公重要,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外头的螺狮打了一会儿瞌睡,抬眼看见宋师竹在烛火下认真书写的模样,便不由得笑了笑。
会试开考前,宋师竹的紧张是rou眼可见的,就跟夫妻两人所有焦虑都长到她身上一般,宋师竹每日都要绕着院子踱个好几圈。
螺狮那几日瞧着这两人也有几分喜感。家里每到晚膳时都要上演一处安慰的戏码,封恒一遍遍地安慰妻子,宋师竹每回都斩钉截铁保证自己没事了。可隔日还是重复在院子里踱圈。
螺狮虽然没有经验,可她看着封恒每每安慰完妻子后脸上的满足和高兴,总觉得这就是应了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想了想,也没有进去劝宋师竹休息,难得她家少nainai能够静下心来练字,还是别打扰了。
写满了几张宣纸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宋师竹居然还挺有Jing神的,她看着时辰想着封恒现在应该已经进场了,便放下毛笔又去上了三炷香。
香炉散发着幽幽的檀香,宋师竹已经平静多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是考砸了,不过再考罢了。高四生不丢脸,这年头考科举的人考到高九都是有的。
封恒这回回来时,是被小厮扶着回来的,还带了一个消息回来。
考场上居然有考生被搜出夹带,宋师竹赶紧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被影响到?”
“这是隔壁考场的事情。”封恒道。听说是一个老举人,第一场考完试后,出来表情就有些不对劲,说是他二十道算题,无一道能做出来,这一回才会铤而走险。
封恒略说了一下,宋师竹道:“其实作弊也没用吧?”
封恒叹了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人心存侥幸。”考卷上除了一道诗赋一道策问后,剩下的都是算学题目,除非先前就知道考题让人做出来,否则就算带满小抄也是没用的。
宋师竹也是叹气,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家和李先生会有那一场无妄之灾。先前科考大多考的是四书五经,许多学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突然变化之下,李先生可不是被人恨死了吗。
她和封恒对视了一眼,封恒道:“别想了。”这一届恩科改革,皇上耗费了多少力气,下一届想要推行下去,恐怕不容易。
不过若是能够实行下去,封恒隐约觉得,以后大庆的未来肯定会变得十分不一样。
他这一年也感觉出来了,算学即严谨又灵活,学得深了,考虑题目时分析、概括、判断、推理等等能力都是缺一不可。若是朝廷真的能顶着压力把改革进行下去,以后的学子肯定有一番不同的面貌。
九月初九,第三回送走封恒后,宋师竹心里已经有种尘埃落定之感,目送着封恒在夜幕下离开,她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一大早便在屋里练字,写满一张纸之后,螺狮便进来报说田夫人过来串门子。
宋师竹愣了一下,委实想不到田夫人会上门。今日是重阳,田夫人不出门登高,跑到他们家干什么了。
阶级圈子这种事,就算是同住一条胡同里,也是存在的。先前他们家乔迁宴时,林家和田家皆是姗姗来迟,彼时宋师竹就看出来了,自家没被人看在眼里。
对此她除了接受也不能怎么办,没办法,封恒就算一切顺利登上金榜,想要和林学士和田大人平起平坐,尚且要个几年的时间。林家和田家如此,实属正常。
因着不知道田夫人为什么上门,宋师竹让人上茶后,便按照正常的交际程序寒暄说话。
田夫人却很是和气,闻着宋师竹身上的檀香味,便笑道:“封娘子这几日一直在家里供奉文曲星君吧?”
会试前拜祭文昌帝君是常事,只是宋师竹向来是供奉自家神牌,还是冯氏提醒她记得拜拜文曲星君,她才想起来的。
她半个月前便把城郊附近的寺庙都跑了一遍,也算是临时抱佛脚了。
听说宋师竹只是上香没有请回家供奉,田夫人笑:“心诚便是了,我家老爷十年前会试,当时他每日一早都去城郊拜孔庙,我就带着孩子一步一个台阶走到庙里,在神像前求签烧香,许是神仙见我虔诚,老爷那一年果真得中进士。”
许是想起往事,田夫人话里带着诸多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