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竹谦看见路路剩下的青菜还放在瓷砖地上,问道:“不放在冰箱里么”?
“冰箱坏了。”路路一边擦料理台一边说。
“你一会还要去唱歌么?”姚竹谦准备载他去广场,自己顺便听听歌。
“今天不去了。”路路今天有些累,为了节省搬家费,他一个人抬东西上楼,晚上还做了一桌菜。
“嗯……你不想试试你的新琴么?”姚竹谦并没有看出少年的疲惫,一心只想看少年弹琴。
路路侧身看了看姚竹谦,发现那晚冰冷冷的男人,此时眼里反着白炽灯的光芒,眼神在对他说:快唱歌,快弹琴。
“谦哥,来。”路路擦了手拉过姚竹谦的手腕,冷水浸过得皮肤有些冰凉。
路路把姚竹谦带到另外一个卧室,只见这间卧室有一张长桌,两把椅子和一排架子,桌子上面放了一台很旧的笔记本电脑,架子上面放了整整三层奖杯,和……一排吉他。
“原来你有这么多。”姚竹谦笑着说,心里却有点吃味。他感觉少年很需要一把吉他,自己想满足他的愿望看他得到心爱的东西,结果发现自己送的只是其中之一。
“奖杯么?都是闲池的。”
“吉他。”姚竹谦纠正道。
“每个都不一样的,这些加起来都不及谦哥的。”
这句话实在是有歧义,不得不让姚竹谦多想,不及我,还是不及我送的琴?不过姚竹谦心里的酸楚释怀了些。
路路拿下来了一把民谣吉他,“想听什么?”
“都行。”
”这分钟,却挂念谁,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好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兴趣,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谁比你重要……”,路路唱低音声音自带抑郁感,沙哑性感,娓娓道尽胸中所念,心里所想。
这是姚竹谦第一次听如此近距离的现场,吉他的声音比想象中的大一些,声音没有经过专业音响的放大更加干净纯粹,姚竹谦甚至能听到路路的换气声。
对路路来说,姚竹谦只是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姚竹谦的气质外貌和性格分分秒秒都在吸引着路路,可路路真正难忘的,是他那炽热的眼神,路路从高中开始弹唱,出色的外貌和迷人的才艺让喜欢他的人趋之若鹜,可没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眼神,似乎被路路的声音将心底里穿,又以眼睛为媒介,触底反弹。
这种反弹,让路路无所遁形,他只能将自己的皮囊一一剥开,将心底的情感通过歌声喷薄而出。不知道是路路的悲伤牵动着姚竹谦,还是姚竹谦的炽热的追捧成就了路路的舞台。
一曲作罢,路路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这间房并没有空调,所有的冰凉来源都是客厅唯一的空调。红酒似乎对少年的刺激很大,少年面颊微红。
姚竹谦也感觉到了热量,准备松松领带,手放到胸前才发现,他今天没扎。
路路没有继续看姚竹谦,而是认真的看着自己左手的和弦。
姚竹谦看着路路埋下的眼,似醉似睡,那一小杯红酒给白皙的皮肤打了一层柔光,他心里蠢蠢欲动,丝毫没觉得这样的场面像极了年少时少年为了追女孩子特意准备的吉他弹唱。
路路一首接这一首,从流行唱到民谣,从张国荣唱到陈奕迅,像是高级DJ从pop转换funk,没有打碟,没有空拍,衔接的严丝合缝。静静的在这几方空间,隔绝了窗外的霓虹闪烁,婉转,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