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挽歌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坐直了腰背,结果腰肢骤然传来酸软之感,整个人重新跌回了被窝里:“嘶!”
伸手掀开床幔,瞥见外头的光亮不似清晨,再想想月魑之前所言,雪挽歌顿时意识到了发生过什么,红润的脸上便浮现了几分羞恼。放在褥子下的双腿,下意识的交叠并拢,似乎这样就能无视,里面被使用过度留下的肿胀。
混蛋哥哥,这次真的趁着我昏睡未醒就直接折腾了,折腾完带去清洗,洗完就塞到被褥里,现在害我腰软背酸完全起不了床!
雪挽歌心里吐槽了几句,似乎又想到什么,将宽大的袖口撩开,神情更添了几分愤懑——从手腕到臂膀,都是吻痕。再掀开亵衣一瞧,好家伙,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不被欲痕覆盖,跟标记领地似的,狼性可真重!
就在此刻,床房的门轻轻响了,一股清香从外面飘了进来,微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你还挺能睡,这都第二天晌午了。”月魑端着一碗浓稠的米粥进来了,走到雪挽歌身畔掀开被褥,人坐了进去。
不等人说什么,他便揽起那无力的腰肢,扶到了怀里:“尝尝看。”用勺子舀起一勺翠绿的馨香仙米,月魑直喂到雪挽歌嘴边,含笑道:“你们仙界的翠云粥,卖得还挺贵。”
“翠云粥用的碧粳米,是禹仙尊划定的贡品,在仙界一向有价无市,魔尊从哪里买的?”没急着用膳,雪挽歌打量了月魑一眼。他总觉得,兄长此刻的眼神比平日里更深邃了一些,里头有些让他看不透的意味。
月魑微微一笑,嘴角随之扬起:“你也说了,是禹仙尊。如今这位夜仙尊,只要是禹仙尊的私令,他是一律推翻的,倒是造福了不少人,特别是边域的商贩。”
闻言,雪挽歌的嘴唇不禁轻轻一颤:“才买的?”
“嗯。”把雪挽歌安顿好,月魑心烦意乱的出去散心,路上瞧见好吃好玩的东西,却是又想起雪挽歌,下意识就买了一堆自己用不上的回来。最近被边境商贩卖到魔界的碧粳米,正是其中之一,担着仙界贡米的噱头,此物卖得死贵,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花钱花得毫不犹豫。
仅仅是因为,对雪挽歌抱有歉意吗?月魑瞧着雪挽歌安静的垂眸,张开小嘴含入一勺子碧粳米的模样,心情忽然就宁静了下来。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软玉温香还在自己怀里,把人喂得珠圆玉润没什么不好。如此想着,他下一勺又喂了出去,还笑道:“味道怎么样?”
“魔尊的手艺一贯很好。”雪挽歌语气平淡的称赞,费了很大劲才放慢吞咽的速度。实际上,兄长的手艺自始至终都合他胃口,奈何自己不能表现太急切。
至于月魑,雪挽歌的称赞再平平淡淡,也足以告慰己心,他嘴角微勾,柔声道:“我买了不少,每天一碗,可以给你做很长时间的饭。”
雪挽歌的唇瓣一动,喉口一吞将粥米咽下,抬眸时露出几分狐疑:“魔尊又有什么事?”以哥哥的性情,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对自己这么好的。尤其,他的棋艺已经到了瓶颈,不需要与自己天天对练了。
月魑笑容微僵,捏着勺子的指骨下意识用劲,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发觉雪挽歌本能的朝旁边拱了拱,似乎想脱离他的怀抱时,月魑眸色更深,唯独声音依旧和缓:“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但仙将似乎想要闹出点儿事?”
自觉酸软的身子现在经不起再一次征伐,雪挽歌挪了挪位置,抬眸瞧见月魑深邃的眼神,方后悔起来,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只不过,坚持端庄冰山外表的他,还是冷冷淡淡的回答道:“魔尊说笑,本将只是未雨绸缪,不想等你提条件了,才发觉自己吃人嘴短,不好拒绝。”
月魑的笑容僵硬到极点,却无言以对,只能机械性的再次用勺子舀粥米。雪挽歌看他如此,倒明白是自己多虑,可惜气氛已变成这样,也没办法挽回,只能张嘴一勺子一勺子用膳。
当碧粳米尽之时,雪挽歌其实松了口气。他接过月魑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又道:“魔尊今日无事?”
“嗯。”之前翘了早朝,已由九尾找借口帮自己糊弄了过去,虽然他事后揪着自己喋喋不休训了一个时辰,但距离下一次早朝还早着呢。月魑想着,突发奇想的扬起嘴角:“雪挽歌,你想不想出魔宫看看?我魔界都城不比你仙界差。”
雪挽歌怔住,瞧了月魑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条件。”
“戴面纱。”月魑微笑起来,装作不明白雪挽歌所言的条件,是问自己带他出去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你的脸,我魔界不少厉害魔将都认识。”他们都经历过,在战场上被仙将高明的战术和身手支配,险些身死道消的恐惧。
雪挽歌沉默很久,才摇首道:“藏头露尾,小人所为,本将不屑。”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孤身仗剑、锦衣夜行,只因曾经有无数次被禹仙尊命令这么做,为其除去挡在竞争路途上的对手。之所以和夜问结下深仇大恨,也就是因为,禹仙尊命他出手,暗杀了夜问两情相悦的道侣,害夜问在争夺尊位的关键时刻倍受打击、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