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深埋下头,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做这种事!对不起!”
陆云舟摇头:“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满十八岁了吧,别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压力背负着,都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伤天害理之事,是绝不能做的。我调查过你家,你还有个哥哥在京城,对不对?”
李琛急忙说道:“我哥不可能参与这件事的,我哥跟应表哥从小都没跟在nainai跟前,是,是跟在应表哥爷爷跟前的!他俩关系很好的,我哥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尚宇拍拍他肩:“李琛,你不用紧张,陆哥还没说什么呢!”
陆云舟转了个话题:“你刚才没回家看看吗?”
李琛抽张纸抹把眼泪:“去了,外头围了很多人看热闹,我就来应表哥这里了。”
一万稚嫩的声音说道:“爷爷把我赶出来了,说我是妨人Jing,应表哥说我是好孩子,我以后要跟应表哥在一起住!”
“妨人Jing?你爸妈不管?”李琛有点诧异地说道:“他们会来抢人的!”
一万漠然地说道:“不会的,爷爷说我妈妈已经死了,还我爸杀了人,会被枪毙的!”
“啥?”李琛听闻,手一抖,哐当一声,旺仔牛nai的罐子落在地上,李应赶紧拿来海绵托把地上弄干净,李琛有点手足无措,待李应坐下来,才小声地说道:“应表哥,对不起!”
李应拿漏勺捞了笋片放到一万的蘸碟中,说道:“小琛,你也别多想了,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你哥那边我去了电话,他说会买最早的航班过来。”
李琛突然抬起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应表哥,大姑妈不是nainai亲生的,对不对?”
李应夹菜的筷子一顿,看他一眼说道:“是!”把碗里的菜塞进嘴里,没滋没味儿嚼两口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听小姑和小姑丈说的。”李应绷着脸,隔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都是我应表哥。”
听到这话,李应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越温暖的话,越象锋利的剑,躲也躲不开,眼睁睁刺进心头。
有外人在场,李应木着脸,给李琛用漏勺捞点菜放在碗里,站起身说道:“看我这记性,我厨房还洗了黄瓜,就等着你们来了端出来的,我去拿!”
狼狈地逃进厨房,关上门,眼泪就扑簌簌落下,其实,李琛的话,并没有多么的情感饱满,李应却没办法承受。
人在情绪低谷的时候,泪点从来都特别低,低得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前十几年的眼泪都集中在近些日子。
调整和控制了下情绪,李应用冷水洗了把脸,飞快做好了炝拌黄瓜,放到餐桌上。
“我觉得炝拌的要好吃点,你们尝尝。”李应笑道:“没放太多辣椒,应该不会太辣的,小琛,那边桌子脚箱子里有可乐,去拿来喝吧,吸管在桌子抽屉里!”
他又从厨房拿出烫热的酒壶,给陆云舟斟满,笑着说道:“陆哥第一次来家里喝酒,按理不应该小气,但冬宝这种酒喝多了,后劲太足,会醉得很厉害,而且醉酒对身体也不好。我家里的酒管够,你可以多来喝几次。”
陆云舟呵呵笑起来,“嗯,要是这么说,你这宅子可不能拆了,拆了都没地儿酿酒去!”
李应有点遗憾地说道:“是啊,酿酒是需要接地气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宅子存酒,我就是有这门手艺,没有合适的酒窑,还有合适的环境,也是徒劳的。”
陆云舟眨眨眼,端起酒杯又喝一口,这酒,他实在太爱了,芳香冽然,入喉绵醇,就象在听恢弘的交响乐。
李琛忽然说道:“我觉得应表哥弄的屠苏酒挺好喝的,我nainai搞的屠苏酒辣辣的,呛呛的,一股药渣子味儿,应表哥弄的屠苏酒,香香的,是一种冷麝香气,还甜甜的,我喜欢。”
屠苏?
陆云舟眼睛一亮,他脑海中滑过一句诗:春风送暖入屠苏!李应这样的模样,这样的笑脸,确实就当得这句话!
李应摆摆手:“我也是爷爷配的药包,就这么做的。”
陆云舟很小心地问道:“你爷爷,是个怎样的人?”
李应笑笑:“一个很普通的老人,但他对我来说,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爷爷了!我小时候淘气,把他的药弄乱,他也没弹过我一根手指头,对小琛还有一万,也特别疼爱,可惜,他今年国庆前,就去世了。”
说到爷爷去世,李应的眼眶蓄满了眼泪,一眨之下,那清泪顺着脸颊就这么落下来,见到李应落泪,陆云舟心里很慌乱,飞快地扯了纸,给他擦掉,他觉得那滴眼泪,直直地落到他的心里头,还弹起了心底厚厚的尘埃,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心疼是个什么滋味。
李应接过陆云舟的纸巾,胡乱擦擦,几人继续无语地吃着,一万最早放筷子:“应表哥,我吃饱啦!哥哥们慢慢吃!”
乖巧地跳下桌子,坐到沙发上,自动自觉打开电视,还调到少儿频道,关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