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山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理理头发,转身离开,没走几步,电话响起来,是她的母亲,电话里的声音焦灼而急切:“小山,家里出事了,琴琴的儿子,那个杀千刀的,把你大哥大嫂都弄进去了,那边还不让探视……”
李丽山如遭雷劈,失声喊道:“不可能!那个X子养的,居然敢这样做,我X他祖宗。”
李丽山的声音没有压制,就这么在综合体里喊开,先前珠宝铺子的营业生扁扁嘴,心道还好没有请这种粗俗的女人进来试戴。
一方面真不是能配上咱家珠宝的人,另一方面这么低俗的人,只怕家境也在中州也是底层,就不知道那身考究的衣料从何处得来,弄不好,借的?
营业生朝外头翻个白眼,继续整理柜台里的东西。
可能是周围的经过的人看她的目光很怪异,李丽山意识到自己外放的情绪,深吸两口,拉上羽绒拉链,快速往出口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在狂吼,李丽蝉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应该给家里挣钱的吗?家里养了她二十年!
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她自家老娘在她的这个姐姐十二岁时,就把她赶出去找活干了,到镇上一个点心店里做学徒,每个月能挣十几块钱,补贴家用。
还在裁缝店里做过缝扣眼和挑裤脚边的小工,也当过招待所的服务员,专门打扫卫生。
李丽山一进门,一股呛人的烟味就让她皱起眉头,客厅里,一个中年油腻男人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也不知道他抽了多久的烟。
“允诚,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丽山虽然长得不如养姐李丽婵漂亮,不笑的时候,怎么看都有种刻薄的味道,但是她笑起来,带着些少女的清纯意味,再加上她在丈夫面前装出的温柔小意和婉转柔顺,所以他的丈夫,财政局的赵允诚,对她爱不释手。
当初李丽山不记名份跟着赵允诚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科员,二人相恋开始,赵允诚的仕途就一帆风顺,赵允诚选择离开前妻,执意跟她结婚,也有迷信的一面在里头。
推开窗户和大门,冷风便嗖嗖吹进来,好歹让屋里的烟味儿淡了些。
赵允诚翻身坐起,看着李丽山,眉头拧得死紧,心细的李丽山知道,丈夫一定是遇到大事,“没事吧?”
她只要这么一说,男人就会接话。
果然,赵允诚忧心忡忡说道:“咱们找那几个人的事情,派出所叫人来问讯了,今儿我在单位里头,我们局长也不Yin不阳地跟我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我心里头没着没落的。”
李丽山心里头直打鼓,先前自己老娘打来电话说的那几句,让她有些发怵。
不过她很快掩去脸上的表情,温软地说道:“咱们找的人,只是电话联系,用的钱,也是别人的户头,你想啊,那些人,跟咱们百八十年都搭不上边,哪里会追究到我们头上来?再说了,他们找你问话,也是因为李应是我养姐的儿子,别的,肯定是推不到我们身上的。”
赵允诚半信半疑看她一眼,李丽山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事儿,我娘家没有人知道,李应,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那个人真的说东西在李应家里?”
赵允诚摇摇头:“那人,很神秘,他只说想办法把李应的房子搞到手,东西,一定在他家里。”
李丽山疑惑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家那个破房子,就这么小小的前后院,一把火就烧没的,要来做什么?那房子虽说是明代留下来的,但李应的爷爷,生前就是个老中医,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
赵允诚也同意自家女人的说法,他也这样看李应爷爷,那个叫李素元的老医生。
李丽山忽然打个冷颤,压低了声音,说道:“允诚,你说,李应的爹,会不会就是知道那人要的东西,又不肯给,被人家暗地里给……”
赵允诚不耐烦地骂道:“你个蠢货,那人要什么没有?犯得着这么做?以后少想些有的没的,要是传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位警员离开后,李应主动承担起解说一职,陪着陆云舟逛小巷子。
“这里叫学墙弄,以前东面这一大块地方,是长堰私学也就是南山书院所在地,南山书院在整个中州,或者说东部省份都很有名,这里明清两朝,一共培养了十七位状元,所以这条巷子走到底,就是状元坊。”
李应又指着不远处用铁栏杆围着的四口井说道:“这里是长堰比较有名的四眼井,春夏秋冬,每口井的温度都不一样,小时候,比较喜欢来这里乘凉,主要是这里有株大槐树,看,那几条大青石都还在呢!”
寒风朔气,井口却还有些许袅娜的轻烟,地下的温度果然恒定。
“四眼井这里弄得不错嘛!哎,那边排队是买什么呢?好象是烤饼?要不要买两个尝尝,你不会不吃烤饼吧?”
陆云舟连续说了几句,不见回答,疑惑地转头看向李应,这个先前一直在流畅解说的免费导游,此时一双清眸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