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杯茶。
昨夜她满脑子都是扶渊睡颜突然睁眼醒来的画面,大约是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才会一夜未眠。
轻殊努力保持清醒,将那瓣莲绣成了形才放下稍作休息,接过小白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听黑无常了然道:“虽有浮寰珠,大人也早些休息,莫和君上谈心到太晚,太伤神。”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邀功。
“……”轻殊怒瞪他一眼,他还敢提浮寰珠,若不是那事难以启齿,她一定要狠狠批判他一遭,传讯和移形换影,可差远了!
黑无常莫名眨了下眼,有些憋屈,他又做错什么了……
轻殊低哼,好在没酿下大祸,就不和他计较了,她突然记起来一事,道:“对了,你们替我去趟天界,问郁瓷将那本喜厌集拿回来。”
“喜厌集?那是何物?”白无常一脸茫然。
轻殊干咳一声,“让你去就去,还有,不许偷看!”
君上罩着的小祖宗,他们哪敢说不,自然是马上应声去办。
上回被师父发现她和郁瓷卖书赚银子,好不容易逃过了惩罚,可不能再生事了,只是那日她还没来得及将书要回来,他人就离开了冥楼宫。
昨夜难以入眠,她便就着烛光刺绣,几乎没睡,此刻已经快撑不开眼了,便顺势伏在案上小憩了会儿。
四处静谧无声,她沉沉睡着,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又将入夜,一身冷汗惊醒,再度回神,已不知今夕何夕。
轻殊呼吸有些沉重,Jing致小巧的额间隐隐冒着冷汗,似是梦到了可怕的事情。
她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梦都是假的,不要在意……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轻殊才收回游离的意识,听见外边小白道:“大人,我叫那厨子煮了些吃食,端来给你尝尝。”
轻殊抬手揉了揉眼睛,手腕上红绳醒目,扶渊给她系上后她就没有取下来过,“进来吧。”
小白端着托盘走入,将盘中汤盅置于她面前,“大人,这是人界的补汤,好像叫什么乌鸡汤,补身养神,你多喝些,”白无常笑道,又从怀中拿出了那本《扶渊帝君喜厌集》和一锭钱袋子,“还有这书我们拿回来了,仙主说这袋银子也是给大人你的。”
轻殊嘴角一搐,这银子她不想要,佯装淡定从容,“咳,知道了。”
白无常离开后,轻殊一下将书和钱袋子塞进屉底,再也不想拿出来了。
又是两日醒多眠少,在孟婆的指导下,她竟将那并蒂莲绣成个七七八八了,虽说不很Jing致,也有些歪扭错综,但孟婆说第一次能绣成这般,已经很是不错了。
将绣绷拆下来,她轻轻抚过那帕子上的并蒂莲,喜上眉梢。
北冥之海,一道滚水沸腾而起,惊浪翻涌,海底有巨物呼之欲出。
这极Yin之地,无人敢来,而此刻扶渊负手浮于北海上空,眸底静如深渊,今日这赎魂灯,他要定了。
海底有巨大的兽身若隐若现,海面浮沉翻滚,终于一声巨震一下,凶兽九婴破海而出,忽现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将扶渊周身笼罩在一片Yin暗之下。
侵夺赎魂灯者,撕之入腹!
女婴感知了扶渊,九头同哮,惊天咆哮如幼婴啼哭,似血浪涛天,令人毛骨悚然。
而扶渊仍旧淡然,不惧,亦不悔。他周身渐渐幻化出通玄真气,至刚至柔,至纯至Yin,幽深的眸光透冷。
女婴昂起九头龙身,如箭般嘶鸣,直逼扶渊……
此时,冥楼宫中的轻殊正小心翼翼地将亲手绣的帕子叠好,放入一枚锦盒中。
等师父回来就送他,轻殊唇畔一弯,心想着。
第二日,轻殊在院中浇花,便见小黑小白急匆匆从宫门外走进。
“大人,”小白率先开口:“天帝陛下请您去趟凌霄殿……”
轻殊抬头,“凌霄殿?我?”
小白点点头。
“是有何事?”
“不知……方才有天兵来请,却也没说是何事。”小白回道。
小黑不以为然:“大人若不想去,那便不用去,有君上在,天界也无人敢为难。”
话是没错,有师父在,别说天冥两界,便是在妖界魔界,也要敬他三分薄面,只是天帝突然专程派人请她,好歹是天界之主,就这么回绝了,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无妨,我收拾收拾,这就过去。”轻殊想了想道。
小黑小白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的,便陪着她一道去了天界。
凌霄殿,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这回来到殿外时,下意识觉得气氛颇有些奇怪,但想到她是扶渊的徒弟,应当也没人敢诓她。
“陛下正在殿中,大人请吧。”有仙官走出,朝她欠了欠身,拂手请她。
轻殊稍作犹豫,还是踏入了殿中。小黑小白是冥界Yin差,扶渊的人,也没人敢拦,便让他们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入。
方踏入殿中,轻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