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示威
明明前些日子还在冷战，不过几天又腻在一处。威胁他不拦住尹辞就把他炖了的人是谁？叶遥转过头去，没眼看这一对狗男男。
尹辞坐在玄夜身侧，眉间压抑着一点不耐，小弧度地变换着坐姿。他不舒服极了，小夜这个坏蛋，说什么要补上洞房就一直欺负他，害他腰好酸。
玄夜看出他的不适，伸手过去为尹辞揉腰，尹辞不满地嘀咕道：“都怪你”
这一番举止言辞与前几日截然不同，乌桕摇着扇子面露疑惑：“这是？”
“他的魂魄分裂了太久，想来是还没有完全融合。”
当时派人四处调查无果，玄夜也试着给他医治过，都没有成效。没想到他的另一半魂魄变成了阳，虚空里走了一遭能恢复也算机缘巧合。
尹辞刚好的时候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他忘了从前与玄夜的相处，性格反差巨大。神魔势不两立，玄夜却对他毫无防备，乌桕总担心尹辞一个不高兴就把玄夜剁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两个人经过了那段不痛不痒的冷战，又如往常一般。乌桕不知道其间另有纠葛，只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只是尹辞现在这副样子，和那个冷淡的神相差太远了。甚至有些不像同一个人。乌桕摇着扇子好奇地问道：“小公子还记得我吗？”
“你是乌桕。”
“那他呢？”乌桕指着叶遥。
“叶遥。”尹辞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叶遥。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他虽然傻，还不至于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可是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周围人都变得好奇怪。不仅是周围的人，连他自己都变了。他变得快和小夜一样高了，身体也变大了，好不习惯。
尹辞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乌桕换了话题，和玄夜谈论正事。魔界在那一战后成了抵抗离岳的主要战力，自从迁移到这一处人界，不少妖族人族隐隐以这里为中心聚集过来。主城恢复了繁荣，只不过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离岳不停止他疯狂的举动，他们就永远没有安宁的一天。
照例商量完对策，乌桕与叶遥自行离去。书房里只剩了尹辞与玄夜两人。
给尹辞揉了一会儿腰，见他神思不属，玄夜轻声问：“哥哥好些了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尹辞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哪里不好？”玄夜抱起他，令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是腰还是”
尹辞忽然将手举到他面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哥哥，哥哥以前受了伤，所以”玄夜尽力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他。尹辞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内心的一点怯弱。
尹辞虽然心性单纯但在某些事情上又意外地敏感。有时他庆幸他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有时又在他的通透之下无所遁形。比如此刻。
这个傻傻的尹辞醒来之时，他的人生宛如新生，一尘不染。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像一张白纸，由他随意涂抹，并且对他付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恋。玄夜也曾经想过，不告诉他任何事，“小夜”和“哥哥”就这么过一辈子。就这样欺骗他也欺骗自己，怀着最Yin暗的念头就算是个不完整的人也要拥有。
可是现在这个不完整的尹辞要求知道真相，他就不能再瞒着他，他有权利知道。况且对这柔软的一面的尹辞，玄夜无法拒绝。
“哥哥魂魄缺失生病了”
“就变傻了是吗？这是我以前的样子吗？”
玄夜点了一下头。
难怪他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变了。和玄夜一起从虚空里出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是他睡着的时候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可是原来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对玄夜所说的原来的他，尹辞只有一种陌生的恐惧，那是他单纯的脑子不能想通的问题。
“那我，那我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哥哥吗？”
“当然还是哥哥。”玄夜揉着他的头发。
尹辞的目光四下游移着：“那你喜欢原来的我吗？”
“喜欢，只要是哥哥我都喜欢。”
明明是肯定的答案，尹辞却觉得有点委屈。什么叫只要是哥哥就都喜欢？玄夜口中原来的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关于那个陌生人的任何事，可是当他睡着的时候那个陌生人却占着他的身体和小夜一起，这怎么可以？
但是小夜喜欢他是先认识的原来的自己，再认识的“哥哥”。而现在的他，是生病的他，傻得要命一点用也没有。等他睡着的时候才是好的，什么也记不得，就像消失了一样。就算消失了也什么影响，反正小夜也喜欢
尹辞越想越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玄夜吓了一跳：“哥哥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尹辞用手背抹去不断涌出的眼泪，抽噎着小声答道，“我就是高兴”
“小夜说喜欢我，我要一直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