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长大了。人长大了,都会变的。她看着那前拥后簇的身影,有些佝偻,心头跟着酸起来,原来,这个坐拥天下的王,也会老。
王贵妃走到虞儿身边,冷脸说道:“虞儿,跟我回宫!”
虞儿低着头,幽怨看了长风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出去。
终于,宫内又剩下她两个人了。她笑看着洛栖歌,轻轻拍了拍床榻,“过来!”
洛栖歌走近些,突然俯至她身前问:“你想见的人是谁?”
温热的余息便喷薄在她脸上,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清绝之人,眉目淡淡而愁,不似以前冰冷模样,心头没来由地躁动,自己先红了脸颊,往被衾中缩了缩,对她眨眨眼,笑开:“你猜?”
洛栖歌看着那双漂亮极的眸子,灵动得仿佛要溢出桃花来,有些痴醉,赶紧离她远些,眼神飘忽道:“猜不到。”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
洛栖歌:“嗯,习惯就好。”
祁长风:“……”
果真无趣的要命,自己当初怎会觉得她好!一点也不好。
洛栖歌见床上暗自生闷气的人,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多年,从未长大般,还需要有人时时哄着。她想着,从桌案上拿起药,道:“该给你换药了。”
祁长风随口说着:“又要被你看完了。”
“嗯,这次会看得多一些。”
祁长风又一次陷入沉默。
洛栖歌才不管那么多,将她扶起来,轻轻剥落她的衣衫,入眼便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大大小小,简直体无完肤,有的淡了些,有的则还未结痂,胸口的那一剑透着纱布,依旧血迹斑斑。她看着,心跟着抽痛起来。
她看着祁长风,分明痛苦地眉眼拧成一团,却要颤声对她说:“无事,过几日就好了。”
“嗯。”她将药粉细细敷在患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看着面前脸色白成一张纸的人,更加难受了,她想,若是能分担她的痛苦该多好。
可惜不能。
在煎熬中,可算将药上完了,眼前的人满脸冷汗昏昏睡去。她替她盖好被衾,拭去头上汗珠,用手圈着她,将头靠过去,泪水溢出眼角。
夜半,京兆尹府,一处厢房还透着光,远远映照处两个人影。
孙顺德敬畏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尽快将谣言散出去,闹得越凶越好,王爷马上就要进京了。”
“是是是。”
孙顺德唯唯诺诺应着,送走了黑衣人方松下半口气,瘫坐在案前,良久,打开准备上报的奏折,上面写着京中病殁的人数,每天都在上涨,他迟疑了片刻,才将册子烧毁了去。
与自己何干?最重要的还是平步青云。就听宁王爷的吧,闹得越凶越好,一发不可收拾更好。
等王爷继承大统,必少不了自己好处!他想着,脸上浮现出笑容,跟着微黄的烛火跳跃起来,一下下变得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宗林亲切地对祁长景说:崽子,你想多了!
&&&&&&&&&&&&&&&&&&&&&&&&第34章 三拜
长风知道宫外疫情严重,但却不知严重到何等地步。只记得那日,平护司派了人,来找洛栖歌附耳低语几句,她就匆匆出了宫,再也没回来过。
每日的起居照料就换成了先前那个负责送药的小宫女。小宫女叫冬儿,杏眼圆脸眉清目秀,倒是一副好模样,她说自己原是代州人,遇上饥荒,家里姐妹众多,无力奉养,就将她卖给大户人家为妾,后来几经周折逃出来才入了宫。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还说,从未见过像长风这样好伺候的公主,以前在别的宫,多看主子几眼,都是大罪。
长风也觉得自己挺好伺候,每日吃好喝好坐在殿前晒太阳,时不时找冬儿说说闲话就行。
听说皇上已昭告天下,说她这不着调的公主回来了。那以后,她这宫里就又多了几个宫女。年纪大的都对她毕恭毕敬,也只有冬儿,进宫不久,未谙宫中处事之道,愿意和她眉飞色舞聊着过往。
她想,幸好有这么个人,否则自己要被憋死。
那日,秋日薄凉,祁长风无趣地在殿前坐着,手中玩弄着小银铃,却心不在焉地想起洛栖歌来,不免嘀咕一番,这么多天也不进宫来看她。
好像所有的抱怨都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念叨着,就越是想见着,真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她还嘲笑文人的酸腐,现在想来嘛……挺应景。
多日不见,如此算来,隔了好几个秋,思之如狂也怪不得她。
出宫!去找洛栖歌!
这个念头就像野草疯长,却是长在秋末,那般不切实际。现在伤势好了大半,好容易能活动手脚,但到哪都有人跟着,宫中戒备森严,溜出去是不可能的,那只能去求祁宗林。
她最不愿见的便是自己这父皇,怕见了便生恨,便生爱,便